编者按挺怀念那个时代的生活:不大的院子里,邻居们三三两两坐着。有了快乐的事儿佐餐,粗茶淡饭也吃得香喷喷的。要是院子里再有棵葡萄树或桑树什么的,那简直就成了孩子们的乐园。果香和着蝉叫,让炎热的夏日也清凉了许多。
每次边吃饭边聊天,一起谈的都是战争事。如今,那些悲欢离合的事却没人来听了。王茶心说,他们一群经历过战争的邻居,在刺皮巷住了几十年,也聊了几十年战争事。2005年,因为旧城改造,他们分开了。分别时,大家一个劲地问:“怎么办?我们要分开了。”王阿姨搬到新小区后,和邻居还不熟悉。她住在10楼,也很少下楼。于是,更加想念老邻居了。王阿姨站在阳台上说,那幢高楼住着以前的邻居,这幢高楼住着从前的老友。可是楼与楼之间,明明不远,却要坐上很久的车才能到达,多数邻居分开后再没相见,真想再见见。边吃面线边听战争故事老组长陈阿网家里,有尊传说很灵的“三太子”。“脚踏火轮,穿着红肚兜,很小、很漂亮。”王阿姨说,老组长家是邻居们的“据点”。闲的时候,大家都聚集到那里,看看“三太子”。老组长会煮一大锅素面线,去了的人都不客气,各自拿了碗就吃。一群人每次都边吃边聊天,谈的都是战争事,多是解放第一天的厦门。王阿姨说,老组长年纪大,厦门解放时已经是个年轻人。他每次都会把厦门解放时的情形讲给邻居听。“百姓洗脸的毛巾没有白色的,士兵为了伪装,把白毛巾藏到老组长家的谷子里。”士兵们还把军绿色的衣服染成黑黑的。解放时,王阿姨才7岁。跟邻居聊天,她把自己的故事也“贡献”出来。王阿姨说,她当时在鼓浪屿上,一个拄着拐杖的士兵走路一瘸一拐的,拍着肚子说饿了。“他身上全是血啊,红红黑黑的,我吓坏了,赶紧跑。”“我们这一代人都是经历过生死的,活下来不容易。”王阿姨在鼓浪屿亲戚家时,一枚炮弹掉在屋顶上,没爆炸。“那炮弹跟电影里的一样,十多个人才能抬起来。”亲戚的邻居家中了炸弹,9个人都死了。一起走走中山路,聊聊近况吧在王阿姨心里,“邻居”是个大概念。她属于下井居委会第7组。她说,不只是第7组,也不仅仅是下井居委会,整个中华片区的人见面都打招呼,看着都眼熟,全是邻居。对于刺皮巷的回忆,王阿姨模糊了。下井的巷子很窄,外围都是商店,旧房子屋檐上搭着顶篷。出太阳,太阳晒不到底下走动的人;下雨了,雨水也落不进来,永远不用打伞。在新小区,王阿姨刚开始还有点不适应,她说新房子面积大,住着也舒服,可阳台太大、阳光太多,人一下子就晒黑了。王阿姨在刺皮巷住了近50年。刺皮巷对面是鸿山,王阿姨爬了十多年,有二十多个“山友”。每天天还没亮,起床,洗漱一下,他们就爬山去了。现在要去一趟,挺不容易的。王阿姨说,这些“山友”也很久没见了,能再见面吗?王阿姨会晕车,去一趟中山路“心脏都要停掉”。搬到前埔后,便很少回去。她说,要是能把邻居都聚集到老社区,走走中山路,聊聊近况,该会很幸福吧。王阿姨在刺皮巷住了近50年,她特别怀念当年的老邻居。
王茶心和两个女儿当年在刺皮巷口的合影。
文/图记者周湘瑜通讯员石惠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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