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17天 被捕那一刻最轻松
作案·鼠窃狗盗
双簧闹剧,他与同伙公交行窃
和记者对话,卓明怀时不时扬起脸在笑,不过,那笑容,有些苦涩。从作案到逃亡,他无时不在担惊受怕,他说:“民警抓到他的那一刹那,我反而轻松了。
3月23日,一位中年男子上了27路公交车,径直走到一位穿牛仔服的男子身边坐下。此时,中年男子的皮包刮到了牛仔服男子的脸。“你干啥子?”“牛仔服”突然暴怒。中年男子也不服软,两人便在公交车上吼了起来,“牛仔服”顺势推了中年男子一把。两人正欲开打,旁边又走来一人,将两人劝开。随后,“牛仔服”怒气冲冲地在中医学院站下了车,那名劝架的男子也紧跟着下车。
刚下车没走多远,劝架男子冲上来拍了拍“牛仔服”的肩膀,“兄弟,这票挣了多少?”“牛仔服”四处望了望,扬了扬手上的黑色钱包。两人迅速翻开钱包发现,包中有2690元现金,还有3张银行卡和一张身份证。在钱包夹层中,还有张写着一串数字的纸条。
“牛仔服”便是卓明怀,参与劝架的是他的同伙卓晓军。在同伴的鼓动下,卓明怀拿着银行卡前往附近银行的提款机处,将纸上的数字输了进去:密码正确,3张卡上总共有17万元。两人内心大喜,分别换了3家银行,匆匆取出57000元。其中5000元卓明怀用一张“宾勇”的身份证进行转账并取了出来。
盗窃得手当晚,卓明怀两人回到了成都市黄瓦街社区的旅馆。出于谨慎,两人分别住在相邻的房间之中。
由于自己在广西家乡欠了2万多元的赌债,为了还债,他不得不慌称自己上成都打工,瞒着妻子和读高中的儿子,来成都行窃。这次能带着分来的28000元现金回去,应该可以安生一阵子了。想到这里,卓明怀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坐在旅馆的床上,卓明怀抽了一支烟,他想到,那中年男子丢了5万多元肯定会报警。但卓明怀自忖:银行转账用的是“宾勇”的身份证,宾勇是谁自己都不知道,警察更别想查到。突然,他的心一紧,“我在这旅馆登记用的也是宾勇的身份证。万一警察查过来……坏了。”卓明怀冲出房门,找到卓晓军说明原因,两人决定当晚离开成都回广西。
逃亡·惊弓之鸟
警笛一响,他吓得全身冒冷汗
24日下午,卓明怀提着大包小包回到了南宁的一个出租房里。“老婆,我回来了,快开门。”见到丈夫神采奕奕地回来,还带了许多礼物,卓明怀的妻子也是满脸开心。“你到成都去,这么快就赚到钱啦。”“是啊,我遇到一个建筑商,给他打工,赚了3万元钱呢。”卓明怀从口袋中掏出一沓沓百元的人民币,在妻子眼前抖着。“这下你欠的钱可以还完了。”妻子长长出了口气。
卓明怀睡觉的时候,把所有窗帘全部拉上,然后又关紧了卧房门。关上灯,屋子里一片漆黑。妻子想跟他聊聊在成都的生活,被他粗暴地打断了。妻子觉得有些奇怪,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因为以前卓明怀睡觉是很马虎的,根本不会主动关窗关门。“没有啊,我在成都很好。不过,以后也不用再去了。你乱想什么?”卓明怀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卓明怀没有固定工作,平时在家里最大的爱好就是看警匪片,要不然就买六合彩。这天早上,他却把所有警匪片都收拾进了柜子底部。
卓明怀开始关注新闻。他还找到当地一个朋友,带他上网去浏览新闻。在网吧里,卓明怀紧张地注视着每一条新闻,一旦“某地破获一起盗窃案”的消息被挂在网上,他都心惊肉跳。然而,他十分关注的成都新闻,却没有任何一条与他的案子有关。卓明怀开始有些释然,“警察不可能查到我”。
4月1日夜,一阵警车声突然从远处传来。卓明怀“腾”地一下从床上翻在地上,然后迅速趴到窗帘边,拉开一条缝。外面,两辆警车呼啸而过。“他们不会是来抓我的吧?”卓明怀冒着冷汗,眼看着警车渐渐走远,一颗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这时,他回过头,发现妻子坐在床边,一脸惊恐地望着他。卓明怀脸上显出一丝愧疚,但很快便对妻子说:“没什么事,我想看看热闹。”妻子没有说话,盯了他一会儿,又躺下睡了。卓明怀也上了床,倒头便睡。
抓捕·引蛇出洞
开门瞬间,他面对着数把手枪
3月27日晚10时,成都黄瓦街社区的旅馆内,走进一个背着包的年轻女子。该女子操着广西话,向服务员打听3月24日前在该旅馆居住的广西朋友。
卧底女警旅馆找朋友
“我有一个姓卓的朋友,几天前在这个旅馆住过。他现在还在吗?”服务员帮他查看了一下,“的确有一个叫卓晓军在我们店里住过,不过24号晚上,他已经退走了。”“哦,那挨着他的房间旁的那一间,住的是谁呢?我找他有急事。”服务员又帮她查了起来,“是一个叫宾勇的。”“宾勇?”这名广西女子心头一跳,“宾勇是好久走的呢?”服务员回答说,也是在那天晚上,和卓晓军一起退的房间。
这名广西女子一脸焦急:“卓晓军是我一个朋友,我确实找他有急事,你们知道他去哪里了吗?”这时一名女服务员过来说,她认识卓晓军,“你不用慌,他退房的时候跟我说过,他过几天还要回来。”听到这话,广西女子脸上露出了笑容,“好的,那你帮我留意到,这几天我都过来一下,如果他回来了,记得跟我说一下。”
抓捕民警设计引出他
4月6日下午,这名广西女子又来到该旅馆。这时,那位和卓晓军处得不错的女服务员跑来告诉广西女子,卓晓军今晚会回旅馆来。次日凌晨4时,潜回旅馆的卓晓军被警方抓获。
4月10日上午,卓明怀打算去寻一份工作,已经过了17天,他已经比较安心了。晚上10时,妻子提着垃圾出去倒,在出门时给丈夫打了个招呼。卓明怀在家中等了10多分钟,不见妻子回来。又过了大约5分钟,突然听到村长在门外大喊:“老卓,你家老婆掉水沟里去了,快出来帮忙救人啊。”卓明怀听到这句话,立刻跑了出来。然而,当他刚刚推开门,面对着的却是数把手枪。几个警察冲上前,将他摁倒在地。
“在抓到我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事情败露了。不过,连续紧张这么多天,那一刻是最轻松的了。”卓明怀苦笑着说,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警察来得这么快。早报记者 杨先武 摄影 雷湘琥
★对话
4月16日,艳阳高照。卓明怀戴着镣铐坐在椅子上,眯缝着眼睛瞅了瞅天,随后耷拉下了脑袋。
记者:从你偷钱开始,这17天来是怎么度过的?
卓明怀:担惊受怕,没一天心头不是悬的。
记者:为什么要考虑盗窃?
卓明怀:要还钱,只能选择去偷。
记者:有没有想过后果?
卓明怀:“当我偷到钱后,就知道有这么一天,迟早的事。”
记者:“你后悔吗?”
卓明怀:“后悔?现在我还能后悔吗?现在村里所有人肯定都知道我的事了。儿子还小,他们母子怎么在村里立足哦。”(说到这里,他蒙着脸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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