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企业声讨三峡旅游“垄断”

　　三峡旅游垄断调查（二）

　　■本报记者　乔国栋　刘树铎

　　旅游企业声讨三峡旅游“垄断”

　　乘车离宜昌市区5公里，便顺利地进入了三峡专用公路检查站，“封闭管理，凭证通行”字样非常醒目，这是游客参观大坝景点进入红线区必经之路。

　　三峡旅游公司成立于2003年，由长江三峡工程开发总公司、深圳华侨城集团和宜昌市政府共同组建，其业务核心是三峡大坝旅游区和秭归九畹溪、泗溪风景区，还拥有以三峡工程大酒店为旗舰店的酒店集团、宜昌大三峡国际旅行社（下称“大三峡国旅”）、三峡运输公司三大实体。

　　三峡工程专用公路是28．5公里长的宜（昌）黄（石）高速公路延伸段，连着三峡坝区的西陵长江大桥和大坝上下游两岸的港口码头等设施。同时，也是当地一条重要交通线。坝区周边秭归县城茅坪镇、夷陵区太平溪镇、乐天溪镇、三斗坪镇等辖区，茅坪港、太平溪港、靖江溪港三个沿江港口及凤凰山、三峡风情园等景点，都需要走这条路。1997年7月1日起，三峡专用公路对外封闭运行，因三峡工程建设，过境车辆需办专用通行证。一些进出专用公路的当地客运车，也要通行证。当地司机说，绕道老路行车，需要多花一个半小时，盘山路颠簸很厉害，“费时、耗油、伤车”。

　　当地旅行社、景点等旅游相关单位或个人，一般也很难办到该证。

　　反三峡垄断联盟向记者反映：宜昌有一家排位前三甲的旅游社，2003年以前，他们每年接待外宾4万人，营业额每年超过1000万元。有一级资质的车队，那时只有10多辆巴士旅游车，都可以通行。每年与大坝景区签组团旅游协议，合作比较顺利。

　　经过几年的发展，现在该社已拥有巴士旅游车40多辆，但不知通过多少关节，才搞到了6张专用公路通行证。由于受通行证的制约，企业生存十分艰难。

　　去年10月4日，该旅行社和大三峡国旅做了一笔生意：从重庆下水的“马可波罗”号游船将240名客人全交给该旅行社，但该社又将团队易手，直接交给大三峡国旅。

　　这个旅行社的总经理说：“游船给我的价格是每人95元，转给大三峡国旅为90元，我只挣5块钱差价。”这么做的原因是，他拿到进入大坝景点的通行证有限。

　　三峡大坝景区一直是旅游的热点，在去年9月10日三峡大坝翻坝运输之前，由于所有的内外宾游船在三峡大坝转运的游客少，基本由大三峡国旅统一接待，而其他旅行社自己的团队由于游船停靠在宜昌，只负责在宜昌市内段的接待，需要单独安排参观三峡大坝旅游的团队，一般谁接团由谁负责安排。外宾团队游客到三峡大坝参观游览，可以买到景区给予旅行社的75元／人的优惠价，同时还可以享受不用换乘三峡大坝景区旅游车的景区管理人性化服务。

　　自9月10日三峡工程五级船闸完建期实行翻坝转运后，这些游船不能通过三峡大坝，所有内外宾游客和普客都必须在三峡坝上港口中转。

　　据宜昌一些旅行社反映，在翻坝开始以后，各外宾团队均由大三峡国旅统一用车从茅坪和太平溪码头接送游览三峡大坝景区后，中转到宜昌市区三峡游客中心，再跟宜昌地接社进行交换，由地接社完成客人下面的游览行程。这样的行程操作了一周以后，客人对大三峡国旅的服务提出了强烈的质疑，而且对于这种在短短3、4个小时的时间内就需要换乘二次接待车辆的安排觉得非常不妥。不仅用车不合理（将团队和散客合车，不单派行李车），而且导游语种不全，素质参差不齐，有些客人听不懂，加之不按时安排行程等原因，组团社考虑到客人的要求及翻坝给客人行程带来的不便影响，在征得市旅游局等部门的同意后，宜昌的地接社可直接派有通行证的车去三峡大坝上游的港口接待客人，负责客人的三峡大坝参观，然后再继续宜昌市内的行程，并且要求地接社尽最大努力接待好团队。因此，宜昌一部分地接社从9月15日以后，就做好了翻坝外宾接待工作的准备，并配备了优秀的英语导游陪同和有专门坝区通行证的车辆。

　　　然而，当他们为这种责任与义务不懈努力的时候，三峡旅游公司却将原来与旅行社所签订的每客75元的协议价格，强行按105元／人的门市价卖给旅行社，而且还将往日16人以上外宾不用换乘三峡景区车辆的承诺，改成所有的外宾客人（除大三峡旅行社外），都要换乘景区车辆的决定（其车况与地接社的车辆无根本性的区别，有的车型车况甚至不及地接社的车）。殊不知，这些旅行社靠的是协议价生存和周到的服务招揽游客。然而，三峡旅游公司却利用手中的权力出尔反尔，单方撕毁合同，使这些旅行社无法生存下去。

　　 梅龙和他所在的宜昌新世纪国际旅行社（下称“新世纪国旅”）也是反垄断联盟的成员。“不公平竞争，让我们的业务简直无法开展，我们甚至准备起诉他们。”

　　 梅龙介绍，去年10月1日，“黄金周”的第一天，新世纪国旅按照正常程序，到茅坪接待64人（瑞士、英国、芬兰）团队，车刚从茅坪港出发，大三峡国旅的工作人员便将其车牌号及人数通报给六闸首检查站，当车行至六闸首准备换取景区观光证时，却被拦下，并拒绝办理一切手续。于是，陪同导游询问景区的办证人员。对方告知，要换证必须经三峡旅游公司陈孟炯总经理同意。无奈他们在向国家旅游局假日办和宜昌市旅游局行业管理科投诉后，几经交涉，该社客人才得以放行，但该团款项至今仍无法收回。

　　10月3日，新世纪国旅就此事到市旅游局办公室反映事情经过，了解事情原因。行业科领导与三峡旅游公司所辖三峡游客中心的李总联系后，得到的回复是游客中心跟各个船方签订了有关协议，并帮船方减免了部分码头停靠费，所有下水的客人必须由游客中心接待，其他旅行社不能参与。于是新世纪国旅向市旅游局提出，希望帮助他们协调此事。10月13日旅游局回复已协调好了，以后决不会发生类似事件。

　　 时隔两天，这个旅行社在接团过程中，再次发生被拒绝换观光通行证的事件。更离谱的是不让该社购买协议价门票，必须在六闸首售票窗口买门市价，而且客人必须换乘景区游览车（团队、散客、内宾、外宾合乘一辆车，坐满发车）。由此导致该社122名外宾团队在景区门口又一次滞留了1小时，在没办法的情况下，该旅行社只好购买了105元／人的门市票价，才让客人进入三峡大坝游览。

　　 梅龙说，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去年7月，他们在茅坪港接待一个50多人的荷兰旅行团，租了三台具有合法通行证的旅行车辆。但车辆进入坝区仍遭扣留，理由是非法载客，游客在高温下滞留两个多小时。到了大坝内的景区后，售票处也拒绝以协议价格办理门票。三峡旅游公司下属某部门负责人公开的解释是，“下水游船的客人只能由三峡旅游公司接团，否则就会采取措施”。

　　 根据反三峡垄断联盟的调查，特别令外宾感到愤慨的是，三峡大坝景区明知客人一般都要赶乘下午15时20分的宜昌—上海航班，还强行要求客人必须换乘中转车参观所有景点、在三峡游客中心购物，不能提前返程。有些旅行社的外宾在已经买了105元／人的挂牌价格的门票以后，在气愤之余，不得不选择退票。据了解，仅是10月13、14日两天，就有48名美国游客选择了退票。

　　　 　桂千红也感慨：“切肤之痛啊，我们曾经从万州接了一个20多人的团，什么手续都办了，结果晚上大门给关了，看不成夜景了，客户大闹到晚上两点多，赔了几千元。环坝集团也遭遇到这样的情况，我给他们拉客户，晚上看三峡夜景，结果他们把大坝的灯关了，这样的事情出现了共计七八次，我们要赔客户的钱，每年损失400万元。”

　　 据介绍，宜昌市旅游局发布的湖北省旅游局调研意见中，要求三峡旅游公司按照协议价格向旅行社出售门票。

　　 但宜昌阳光旅行社总经理柏菁介绍，大三峡国际旅行社经常能比其他旅行社拿到更低的门票价格，这种不公平的竞争环境，让他们失去了很多市场份额。

　　 桂千红说，三峡旅游公司那边规定，10人以下的全价购买，所以散客我们接不到，景区的大门应该对社会是公平的。三峡大坝周围，上百家移民旅行社，就是组团和接待，游客是冲着大坝来的，旅行社也是靠三峡活着，三峡旅游发展总公司下设大三峡国旅充当了什么角色？是拿着其他企业没有的政策低价揽客和周边的上百家旅行社争夺资源，抢饭碗。因为它有价格的调控权和解释权，它把其他上百家企业放在了一个不公平的起跑线上。就如同一个正常人和残疾人竞赛，会把其他上百家旅行社都扼杀掉。它的旅行社天天车水马龙，别的都饿着肚子，你要知道，那些企业大部分是上百人的移民群众组建的公司。现在是该动手术的时候了，三峡旅游公司应该代表最广大人民的利益，上百家旅游公司的利益，出于特殊的环境，他们组团外出旅游生存是不可能的，只能靠三峡活着，如果要公平竞争，三峡总公司必须把大三峡国旅从赛场踢出去，大三峡国旅，要么注销，要么改制，绝不能有特权，有两个价格出现。

　　 柏菁已经不愿再谈他们公司的遭遇了，他说，说出来都是几乎相同的故事。但问题的焦点是利益问题，有了不同利益，双方绝对要竞争，但我们和三峡公司不是公平的竞争，国家规定的垄断行业里面没有旅游这一种。

　　红线，贫富的分界限？

　　走进紧靠坝区的朱家湾，一栋栋烂尾楼赫然入目。在与之相邻仅几公里的太平溪镇，基本也是如此，甚至装修豪华的七八层高的大酒店里，现在只住着收垃圾的。

　　 村民介绍说，由于游客被限制在红线内，很多游客来了以后，仅停留几个小时便匆匆离去，在这里几乎没有什么消费。以前，这里几个大酒店热闹一时，但随着施工人员撤离，酒店没了客源，就开不下去了，没有建成的楼房，也只能相继停工。

　　 桂千红对记者讲，你看三峡大坝红线内人山人海，红线外，一个人影都难见，何谈带动？它每年安排五六百个移民演员，那只是一小部分。

　　 宜昌市一位地方官员说，2003年以前，三峡工程大规模建设给坝区移民提供了大量的就业机会，如在工程中打工、出租房屋、兴办第三产业等。随着工程建设进入尾声，2万多名建设者撤走，曾经喧嚣的建设工地，成为了一个世界级景区，“曾在建设中获益的移民，看着日益红火的旅游行业，却难以分一杯羹，心理落差特别大”。

　　三峡旅游公司是独家经营，不是垄断？

　　 4月6日，记者联系到三峡旅游公司，该公司市场部经理助理徐挺见到记者后，要求记者通过三峡总公司宣传部门来联系采访。但记者按照该公司的要求发去公函后，至今未有回音。但徐挺对记者说了几句声称不敢代表总公司声音的话。

　　 他对记者说，三峡大坝旅游区，去年游客人数总量超过了130万人次，在全国103家工业旅游示范点中名列榜首，已经被国家旅游局评为5A级景区。这样的成就，应该由大企业来做，国有企业来做，国企代表着国家利益，发展三峡旅游，不能纯粹追求经济利益。

　　 对于今年两会代表委员建议三峡坝区旅游门票免费的建议，他表示，如果免费，旅游市场就没有投资的动力了。没有人来投资，三峡旅游市场就会趋于萎缩。至于代表们指责三峡旅游垄断，徐挺认为，这是竞争对手竞争失败后，实在没有招了的办法——打政治牌来打压三峡旅游公司。

　　 记者看到，新华网武汉3月12日专电报道，长江三峡旅游公司总经理陈孟炯向新华社记者介绍：“世界上很多大坝如伊泰普电站也是收费的。”

　　 但资料却显示：世界著名的巴西伊泰普水电站通过免费参观的方式，吸引游客到大坝所在区域旅游，成功带动当地经济社会发展。游客参观伊泰普水电博物馆、工程电影院以及大坝、电站实行全部免费，就连给游客提供的豪华观光大巴也是不收费的。同时伊泰普电站还承担起对本地学校学生进行环境教育的责任。这种做法，使得自身拥有瀑布旅游资源的临坝城市伊瓜苏的经济发展如虎添翼，由一个原来只有3万多人的偏远边陲小镇，一跃发展成为拥有国际机场、人口达到25万的世界著名旅游城市。市内酒店多达1300多家，每年接待游客700多万人次，其中绝大部分是国外游客，每年旅游收入约合人民币80多亿元。

　　 对于一些旅游企业指责三峡旅游公司垄断市场的说法，徐挺对记者说，垄断和独家经营是两个概念，不能由两个主体在景区内经营，如果都来做，容易产生恶性竞争，所以应该是一个品牌，不能搞成一锅粥。小浪底水库风景区为何发展较慢，就是这个原因。

　　 但他也说，独家经营这种模式在全国是从来没有过的，这就如同深圳一开始有很大的争议，但现在不是中国改革开放的一面旗帜么？结果对与错，最终要看是否符合小平同志说的三个有利于。所以，三峡旅游公司领导一直强调，只管埋头做事，不要介入无所谓的争论。

　　　 　三峡旅游为何这么做，他说，主要因为是三峡大坝的安全问题是重中之重。再者，搞旅游是为了贯彻三峡总公司的四个一的开发理念：“建好一座电站，带动一方经济，改善一片环境，造福一批移民”。

　　 徐挺给记者带来的资料这样表述：

　　 2003年以来，三峡库区旅游游客接待人数以30％以上的速度快速增长促进了三峡旅游的复苏。根据行业测算，三峡大坝旅游区每直接收入1元，民航、铁路、公路可增加收入20元，相关消费业可增加4．3元，旅游收入每增加1元，可带动第三产业增加10．7元，三峡库区每年过百万的游客为宜昌市贡献约11％的GDP。

　　 2005年，坝区旅游从业人员1400人，可带动增加5000个就业机会。三峡库区旅游带动和发展了一批相关产业，创造了以景区为核心，辐射多行业的就业群体，有效扩大了地方就业，为社会稳定创造了条件。

　　 长江三峡旅游公司利用旅游产业优势，通过直接吸纳就业、投资项目、合作经营等方式，多途径地帮助库区移民就业、提高移民收入、带动坝区周边经济发展。目前，三峡大坝旅游区通过直接吸纳，安置了近千名周边乡镇农民和移民就业。公司今后江在如何有效拉动地方及库区经济的发展、移民就业安置等问题上投入更多的精力，逐步把国家“迁得出，稳得住，逐步能致富”的移民政策落实到实处。

　　 “宜昌不存在旅游垄断。”夷陵区政府办公室主任王顺喜认为，道路封闭的确给库区发展带来影响，但这是三峡总公司基于工程安全的考虑，随着2009年工程完工，三峡专用公路将肯定交给地方，并实现开放。

　　 “三峡旅游的问题不在于垄断，而在于市场的无序和混乱，从推动三峡旅游市场的角度看，我倒希望出现旅游垄断的情况。”秭归县旅游局一位人士介绍，秭归从自身旅游发展战略考虑，一度主动被“垄断”——该县核心旅游产品九畹溪漂流和泗溪生态游，全部以入股方式，被三峡旅游公司并购。

　　 “从合作的效果看，基本实现了双赢的局面。”这位人士介绍，合作后，三峡旅游公司注入1500万资金，这笔投入提升了景区的品质；三峡公司介入以后，在市场营销、发展理念、管理水平等方面，都给秭归旅游带来新的变化；当地旅游收入也从2004年的800万元骤增至2006年的2100万元。

　　 国家发改委国土开发与地区经济研究所旅游经济研究与规划中心中心主任石培华教授等专家，到我们这里调研以后，对秭归模式给予了高度的肯定。这位人士颇为自豪地说。

　　　 　但长江大学经济学院教授汪发元对记者讲，利用独占地位独家经营就是垄断。他过去曾在宜昌市工商部门工作，早在2001年3月的时候，工商局就对大三峡国际旅行社利用独占地位进行不正当竞争实施了5万元的处罚。并将此案例作为自己《反不正当竞争理论与实践》的一个典型案例。

　　 对于不能免费的说法，宜昌旅游界一部分人士并不赞同，他们认为，三峡旅游垄断是典型的“山头经济”。真的免费了，旅游企业并不会遭到损害，反而可以以小搏大。他们举例说，杭州西湖从2002年就开始实施免费开放，以直接减收门票收入2530万元的成本，换来了西湖景区商业网点经营价值的提升，带动了杭州旅游产业新增经济效益上百亿元。这样活生生的例子已经证明，在旅游开发中必须有市场化的开放视野，眼里盯着那点门票收入是没有出息的表现。而靠垄断资源来发展旅游只是很低级的开发，迟早要被民意、法律所淘汰，这是不可阻挡的发展方向。而在这个过程中，既得利益者不会主动放权，不会主动打破手中的垄断饭碗。

　　大坝旅游资源　 各自跑马圈地

　　 国务院批准制定的《三峡库区经济社会发展规划》中，明确了得天独厚的旅游资源，将成为库区经济发展的重点产业。

　　 目前，三峡旅游的格局，呈现出三国鼎立的格局——

　　 由三峡开发总公司、深圳华侨城和宜昌市共同组建的三峡旅游公司，占有业主优势，率先在坝区内开发了坛子岭景区，该景点作为三峡旅游的核心产品，目前已经实现年销售收入过亿元。

　　 夷陵区的环坝集团，则在大坝南岸的坝区极顶开发了黄牛岩九龙湾生态旅游区，位于三峡大坝下游1公里处，区内建成了以三峡坝区最高峰黄牛岩为代表的三峡极顶和九龙湾观坝两个风景区，总投资1亿多元，是国家发改委、国家旅游局推选的“中国旅游业发展优先项目”。该景区观看三峡大坝视线清晰、视角全面，能将高峡、平湖、大坝一览无余，尽收眼底，被游人称之为坝区的“天上人间”。但该景区的发展同样面临困境——除了公路封闭造成的影响以外，而遭遇恶意竞争的典型手法是等大批游客在山顶观赏三峡坝区夜景时，三峡大坝的照明灯光突然关闭。

　　 位于坝上南岸三峡库区秭归新县城的凤凰山景区�熓侨�峡库区屈原祠搬迁复建之地，距三峡大坝直线距离仅为600米，占地500多亩。凤凰山除建有屈原祠和两座城门外，还复原了三峡库区青滩古民居等二十多处地面文物，目前已完成投资3000多万元。尽管没有打出“观看大坝”的主题，显然到凤凰山参观避不开观看三峡大坝。

　　 事实上，期望分享三峡旅游大蛋糕的人还有很多。除了坝区红线周边一些民营、个体旅游项目外，坝区移民也希望能够在越来越红火的旅游市场找到自己的致富门路。

　　 “三峡大坝没有盖子，在哪儿都能看。如此多的主题相同的产品，难免在竞争中出现矛盾。”秭归县旅游局一位人士认为，由于缺乏统一规划，坝区旅游市场混乱，旅游产品良莠不齐，最终导致恶性竞争。不同的利益诉求，导致缺乏良好的“竞争与合作”关系。

　　 这位人士忧虑地说：“大量低水平景区的重复建设以及由此衍生的恶性竞争，给三峡旅游带来极大伤害，已成为制约三峡旅游充分挖掘其资源潜能的瓶颈。”

　　 夷陵区旅游局副局长彭兴桥也认为，三峡旅游市场出现的问题，根源在于缺乏沟通和合作，“三峡旅游必须走整合的路子，即便在整合过程中，不可避免要关停一些景区，但为了整体利益，这是必须作出的牺牲”。他透露，目前有关部门组织的“库坝区旅游控制性规划”，正是为了解决目前存在的一些问题。“今后，我们将按照规划要求，整合资源，统一开发。”

　　 据悉，湖北省政府已委托国家发改委国土开发与地区经济研究所旅游经济研究与规划专家，对三峡旅游作区域控制性规划。基本的规划思路，将围绕“把旅游业培育成为三峡库坝区经济发展第一产业”和“建设世界一流的旅游目的地”两大目标，按照科学发展观、构建三峡库坝区和谐旅游的总体要求，形成统筹协调发展的目标体系和控制系统。

　　三峡旅游公司“整合”旅游资源，遭到反对说“做秀”

　　三峡旅游公司有关人士说，三峡旅游公司的发展是得到了地方政府的大力支持和拥护的，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据三峡旅游公司人士对记者介绍，2007年4月5日，长江三峡旅游发展有限责任公司与三峡大坝所在地湖北省宜昌市夷陵区5日签订了《旅游开发与合作框架协议》、《07年400移民劳务用工合作协议》和《联合市场营销合作协议》，共同整合三峡坝区旅游资源。根据协议，针对民营投资公司、旅行社等在三峡坝区周边兴建旅游景点，无序争夺大坝旅游资源的问题，夷陵区政府将加强当地旅游产业规划，“叫停”无景区规划、无用地手续而违规建设的景点，制止在三峡坝区周边乱搭乱建，避免无序开发和不良竞争行为，为三峡大坝旅游区的发展创造良好的生态、治安和人文环境。

　　 对此，2007年4月8日三峡传媒网特约评论员雷霆认为这是“固执己见自做秀”。指出所谓整合旅游资源的实质，一方面是在为全国上下一致反对三峡旅游垄断经营的局面寻求解脱，另一方面为其进一步加强垄断创造更好的条件。目前全国人民所关心的不是三峡旅游资源整合和共同经营的问题，而是三峡道路封锁何时可以打开和三峡大坝参观是否应该高额收费问题。

　　此前，三峡旅游公司利用宜昌市政府占其2％股份的政府股东背景，封锁道路，强行对三峡大坝参观高额收费，垄断经营，肆意违反国家法律，扰乱市场经济秩序，损害民众利益。广大民众和企业深受其害，敢怒不敢言。在这种做法遭到坝区周边夷陵区众多旅游企业和社会各界强烈反对和批评之后，又抛出与夷陵区政府签订《旅游开发与合作框架协议》的诱饵，这种把各级地方政府都夹在自己的胳肢窝里，仗势为非作歹、欺压百姓、危害社会的套路，纯属故伎重演，只能是进一步加强其对三峡旅游市场的垄断经营。根本无从谈起营造一个规范的市场经济秩序和公平的法制环境，更无从谈起营造一个宽松和谐的适合第三产业发展的良好社会环境。

　　真正解决三峡坝库区移民的民生问题，最根本的是彻底打破三峡道路封锁和实行三峡大坝免费参观，惟有这样才能带动地方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北京理工大学教授胡星斗也对此表示了看法：三峡旅游市场确实应该实行大旅游战略，把当地的旅游资源整合起来，但不能靠国有的垄断来形成，而要靠多元主体优胜劣汰竞争而形成大公司，国有垄断的最大弊病就是效率低下，服务较差，最终不能形成大格局。政府做的只有一个事情，做好监督和服务。再者，旅游行业也不是国家规定的垄断行业之列，你三峡旅游公司说独家经营，而不承认垄断，是说不过去的，垄断的一个最大特征就是排他性，以行政手段来干预。如果真的需要实行垄断经营，那必须经过国务院、全国人大的同意，否则，就是违法把全国人民的资产和收益转给了利益集团。

　　（长江商报记者尤义对本文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