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后被评为全国优秀共产党员、全国纪检监察系统先进工作者标兵,获得了全国“五一”劳动奖章。
中央纪委领导在他的事迹材料上作出批示,省委书记亲自给他发慰问电,有关媒体对他的先进事迹进行广泛宣传……
然而,正当越来越多的人关注这位纪检干部时,2006年9月28日,癌症却带走了他。
他,便是中共海南省纪委、省监察厅第一纪检监察室原副主任林建智。
敢于碰硬
2002年6月,刚迈上省第一纪检监察室岗位的林建智,便参与了万宁市工商腐败案调查。
万宁市工商局局长叶某以权谋私,导致职工集体上访,有关部门曾先后4次派工作组前往调查,都摸不到底子。职工怨气大,有的党员甚至提出退党,以表示对腐败整治不力的失望和愤慨。
调查组迅速展开调查、接访。由于重要当事人藏匿等原因,10多天过去了仍无进展。一些情绪过激的群众冲击工作组驻地,扬言要一包炸药“送走”算了。腐败分子及家属也指使人跟踪,干扰调查。公安部门不得不在工作组驻地设了三道警戒线。
面对复杂局面,林建智与其他组员一道,不分昼夜地对可能存在“猫腻”的问题细细排查。调查组从叶某情妇林某入手,又将涉嫌伪造工人档案的工商局档案管理员黄某抓获。黄某交代了在叶某等人的指使下,伪造招工档案,进行假招工的事实,撕开了查处系列腐败案的口子。
叶某的问题牵涉到副厅级干部何某身上,何某职位高、身居要害部门,又有一定的反调查经验,一些办案人员不敢摸“老虎”屁股。专案组领导“点将”林建智。
林建智与专案组同志一道,奋战了3个多月,万宁工商系列腐败案大白于天下:不仅查出了局长叶某收受贿赂、私下招工、安插亲友等违法行为,还查出其向省工商局长马某、省纪委某派驻纪检组何某等领导干部行贿的事实,群众燃放鞭炮以示祝贺。
“再硬的骨头也要把它‘啃’下来!”林建智说到做到。
海南省电视台原台长鹿某违法违纪时间长,次数多,牵涉面广,有关部门多次调查,都以无果告终。2004年,林建智接手调查,知情人劝他:“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吧,胳膊拧不过大腿呀!”林建智不信邪,出其不意地选择一名与鹿某关系密切的驻外工作人员邢某为突破口,查出其向鹿某行贿的犯罪事实。鹿某被立案调查后,林建智又力排送礼说情、造谣诽谤等干扰,最后查实鹿某收受他人贿赂近百万元,追缴涉案赃款250多万元。
5年中,林建智凭着对党的无限忠诚,与腐败分子展开一次次较量,连续办理了省供销社主任谢某贪污、受贿案;省工商局局长马某受贿案;万宁市工商局局长叶某贪污、受贿案;省农垦总局组织部长郭某受贿案;省电视台原台长鹿某(正厅级)受贿案等一系列大案要案,被称为“反腐勇士”。
铁面无私
“做人最难的是律己,只有以身作则,才有力量。”一次,林建智下乡调查,当事人私下将几条香烟和一个鼓囊囊的红包塞进车内,林建智严厉拒绝,继而查出了调查对象给45名当地领导干部送红包的违规行为,并将红包钱款全部追回。2003年11月11日夜,林建智开着省农垦总局组织部长郭某的车将其带到办案点后,突然发现驾驶室内有两个装着9万元现金的袋子。林建智立即叫来他人清点,并以此为突破口,查出了郭某收受他人贿赂30多万元。
查办违纪违法案件涉及的人际关系和利益关系错综复杂。林建智“常在河边走,就是不湿鞋”,“不该吃的饭坚决不吃,不该拿的钱坚决不拿,不该去的地方坚决不去,不该透的消息坚决不透”。5年里,他先后拒贿20多次。
一位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好友,请他为一位违反组织人事纪律的涉案人员说情。涉案人员违纪情节不重,只要凭他一个建议就可免除处分。然而,林建智婉言拒绝了好友的请求。2003年,林建智负责调查省农垦总局一名领导失职案时,该领导多次请他吃饭均被拒绝后,灵机一动,将一位对林建智特别偏爱并多次给他帮助的老领导请来求他“松松手”,最后还是被拒绝。
林建智并非冷酷无情。爱人陈玲回忆说:“每次出门办案,建智都喜欢捎上一些水果。开始我总以为他是为了改善生活。事后才知道,那是他给谈话对象买的。他说,那些被查处的党员领导干部,也曾为党做出过贡献,他们犯了错误,自己也非常后悔。作为办案人,要充分掌握政策,文明办案,不仅让被查对象真正认识自己的错误,而且让他们真心感谢组织,从而取得办案的最佳效果。”林建智用这样的态度,使犯了错误而有抵触情绪的人幡然悔悟。
林建智上有老,下有小,参加工作20多年买不起房子,一家3口一直同父母居住在一起。患病后连8000元的医疗检查都舍不得做,却慷慨解囊帮助下岗职工。林建智平时省吃俭用,爱人给他买了件近300元的衬衫,他平时都不舍得穿,只有在正式场合才穿上。林建智去世后,遗体送往殡仪馆,妻子拿出2200元钱为他买了套西服,泣不成声:“这是你一生中穿的最好的衣服啊,我要让你穿得好看一点上路。”
“像他这样的干部,只要松点口子,就不是这种景况啦!”有人不解。
鞠躬尽瘁
“林建智学习、工作起来不要命。”领导和同事都这么说。爱人陈玲回顾说:“到海南省纪委上班后,我感觉与在原单位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几乎没有休息日。只要一有案子,就没日没夜地连轴转,有的案子一办几个月,别说年呀节呀,就是我和女儿也被搁在了一边。我生在海南,长在海南,却一直没去过三亚。女儿巧莹14岁了,很崇拜红色娘子军,建智也答应带她去看展览。可一直没有兑现。每次总安慰说:‘改天吧’。久而久之,调皮的女儿给他起了个外号:‘改天爸爸’。”
当林建智全身心投入查办海南电视台鹿某受贿案时,病魔也在一口一口地吞噬着他的健康。长期的体力透支,过度疲劳加上经常使用抗菌素退烧药,使他的身体免疫屏障遭到严重破坏,患上了浅表性肠溃疡并水肿,经常发烧的病因也一直未诊断清楚。旁人问起,林建智总是笑笑说:“感冒,没事。打打针就好!”在办案最紧张的22天时间里,林建智竟连续发高烧4次,病得经常吃不下饭,体重急剧下降15斤。一个壮实的汉子一下判若两人。
医生给林建智进行了3次抽骨髓、4次肠镜、7次X光的检查。闲不住的林建智人住进了医院,心还在工作上,常常是上午打针,下午偷偷地来上班,或者是白天上班,晚上接受治疗。医生们称他是“走读生”。一次,为查实一条重要线索,抽完骨髓的第二天,林建智便和另一名同事出差北京。当时正值盛夏,酷热难耐,他却里三层外三层地穿着厚厚的衣服,同事扶着上下飞机。尽管如此,林建智还是以坚强的毅力完成了调查。
2005年9月29日,在领导的再次敦促下,林建智第三次住进医院,经诊断:晚期淋巴癌。中央纪委、监察部、海南省委、省政府对林建智病情极为关注,专门派人前往医院看望;省委书记专门致电慰问并指示全力抢救;省纪检、监察系统干部职工得知林建智治疗需要大量费用,不几天便捐款20多万元……对于这一切,林建智既激动又不安。他说:“我只是做了我应当做的。组织却给予我那么多荣誉,大家还这么关心我。回去以后,我要加倍努力工作,报答组织!”他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与病魔进行了反复的较量,但终因晚期癌症,未能治愈。2006年9月28日林建智永远离开了我们,走完了年仅45岁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