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广角关注,让我们把目光投向一个不幸的家庭。李忠平是一个安徽来沪打工人员,3月2日,她突然感到有些身体不适,于是丈夫王友昌就从家附近的诊所里请来一名医生给她看病。没想到,这次看病的经历,竟然让李忠平就此撒手人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一起来看报道。
在金山区看守所,记者见到了姜孝有,他就是事发当天给李忠平看病的“医生”。3月3号凌晨,姜孝有因涉嫌非法行医被警方拘留。
(姜孝有:不想了,再也不干了。
对不起小孩,对不起老婆。)
姜孝有今年刚满30岁,在他出事以后,妻子和三个年幼的孩子都回了安徽老家。病人李忠平的死亡让他陷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当中。
(姜孝有:这个黑影永远在心里走不出去,拿着听诊器就想起人已经死了。)
那么,姜孝有如何会成为这场悲剧的制造者?痛失亲人的王友昌一家,现在又生活得如何呢?在金山区山阳镇的一处出租屋前,记者见到了47岁的王友昌。
(王友昌:有时候感觉到她还在,没死掉,太突然了。)
王友昌是安徽省霍邱县人,十年前来到上海,在金山石化工业区的一个工厂里打工。几年前,妻子和两个儿子先后来到了上海,一家人终于团聚在一起了。
(王友昌:我们两个结婚,儿子都21岁了,也没打过架,感情很好。两个儿子她特别疼。买什么东西吃嘛,小儿子不在家,她都是想到小儿子。)
李忠平今年44岁,身体一向不错。可3月2号那天早上,正在上班的王友昌却突然接到小儿子的电话。
(王友昌:他说,爸你回来一趟,我妈感冒了。我说感冒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说咳嗽带血。我就马上回来了。)
到家以后,王友昌赶紧到附近的一家私人诊所里去请大夫,他请到的这个医生,就是姜孝有。
(姜孝有:我看她发烧,还有点咳嗽,我想她可能感冒引起的。)
(王友昌:我说她这个吐痰(带血)怎么回事?他就说嗓子发炎了。)
(姜孝有:我想可能是发烧引起痰带血。发烧会引起痰带血吗?一般的人吐痰痰里带血吗?(无语))
病人当时的体温已经高达41度,然而姜孝有根本没有去深究病人为何发高烧,甚至没有对病人的肺部进行听诊。
(姜孝有:她在床上睡着嘛,没穿着内衣嘛,作为男同志嘛,我们不好意思掀她的被子去看一下。所以就没有掀被子?对。就只是看了一下表面?嗯,看表面。)
简单查看以后,姜孝有决定给病人打个退烧针,之后又按照他往常的惯例,给病人挂了两瓶盐水。
(姜孝有:也没有什么百分之百的把握,如果吊两瓶盐水不行的话就叫她上医院。)
下午两点左右,盐水没挂完,姜孝有就回家了。到了晚上八点,李忠平脸色发白,神志开始昏迷。家人连忙把她送进金山医院。然而,李忠平最终不治身亡。
(检察官姚伟达:我们公安机关委托复旦大学医学院进行了法医学鉴定,鉴定出来死者得的是一种休克性的肺炎。她明明是肺炎,严重的肺炎,你误诊为感冒发烧,然后就失去了抢救的时间,导致她死亡。)
事发后,金山公安分局立刻对姜孝有立案侦查,结果发现,姜孝有既没有《医师资格证书》,也没有《医师执业证书》;他所谓的诊所,也没有取得过《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黑诊所”。
妻子的去世,给王友昌一家带来了无法弥补的伤痛。大儿子伤心地离开了上海,远赴四川打工。家里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一家四口的幸福生活转眼间分崩离析。那么,王友昌为什么要找一个“冒牌”医生来给妻子看病呢?
(王友昌:当时就是到中午了,我想感冒嘛,找他看一下。也不知道这么严重。)
据了解,王友昌和邻居们早就知道姜孝有是无证行医。因为他在那个村儿里做了已经有一年多了。很多人都知道他根本没有什么“医术”。
(邻居:他看得很不好,有一次我父亲去吊盐水,很不舒服,就自己把那个针管给拔了。)
然而,一些外来务工人员出于方便和省钱的考虑,还是选择去这种“黑诊所”看病、拿药。
(姜孝有:像你这样开(非法)诊所的人多吗?怎么说呢?可以说多得不得了,反正我知道我们那边有十几个。)
看来,黑诊所的存在并不是偶然的。就在近期,记者又接到了一名观众的举报。
(匿名举报人:(我们那里)这样的诊所最少有五六家。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在开诊所呢?都是一些外地过来的人。)
这名观众住在奉贤区南桥镇轿行村。他告诉记者,在他们那里有好几家非法行医的窝点,其中两家甚至非法给孕妇做胎儿鉴定。
(匿名举报人:他们B超机都有的。你怀孕几个月他给你看是男孩是女孩,如果是女孩,他就在那里直接给你做人流做掉了。)
4月12号,记者假扮成病人来到了轿行村。在一座两层小楼里,记者找到了一个隐蔽的房间。
(暗访:是男是女那要三个多月才能看得出来。那看一下需要多少钱呢?做儿子的话,那个费用是300多块,女儿的话是200块。)
这间小屋门前没有挂牌,屋里也看不到什么行医的设备,然而在记者暗访的十多分钟里,却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进来看病,拿药。原来,这是一个十分隐蔽的地下诊所,已经培养起一批相当固定的患者群体。
(举报人:有两家他们做那个(人流),有B超机的,他自己好像说过,他说一年在七八十万,到一百万好挣。他们说在南桥嘛,一年可以赚两套商品房。)
根据事先了解到的情况,记者又来到了一个弯弯曲曲的巷子里。这里垃圾遍布、污水横流。在巷子的尽头,记者发现了一个房间。
(暗访:你这里看病吗?你是不是来过的啊?)
看到有熟人带路,里面的人没有怀疑。记者径直走进了房间,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原来,这名女子正在帮一名妇女做“人流”手术。
(暗访:你想一点点不疼那肯定不行的。那个要打麻药吗?那个没有的,我们麻药没有的。)
记者粗粗打量了一下房间,发现窗子全部被纸糊得严严实实,屋里的摆设十分简陋,给妇女做人流的工具也相当简单,周围看不到任何消毒设施。床上的病人看上去痛苦不堪。(打马赛克)
离开这家“黑诊所”之后,记者向奉贤区卫生局举报了这里的情况。4月14号下午,奉贤区卫生局卫生监督所联合公安、工商等多个部门,前往轿行村突击检查,取缔了这家最大的非法行医窝点。
(非法行医人员女:你有没有行医执照?我没有的,这个我没有的。)
执法人员当场查获了两台流产吸引器,和若干药品。在现场,记者还看到了一名刚刚生产完的妇女。
(病人家属为什么要到这儿来生产呢?(无语))
由于证据确凿,几名嫌疑人立刻被带往派出所。经调查,他们都没有相关的行医资质证明。那么,这些人员为什么可以在当地长期开办非法诊所呢?奉贤区卫生局卫生监督所的顾邵权副所长告诉记者,轿行村的这几家非法诊所一直是他们重点打击的对象,就在两个星期前,他们还刚刚进行过专项整治。
(奉贤区卫生局卫生监督所副所长顾邵权:好像那边整治下来的效果不是很理想?应该说打击违法行医难度就难在这里,/为什么会造成这样死灰复燃,或者说反复冲,屡禁不止的状况,一个呢主要是确实是有这么一块就医的市场,那么这一块地区呢,主要是外来人口相对来说比较集中的地区。)
顾所长告诉记者,小小一个轿行村,外来人口竟然达到了一万五千多名,占当地居住总人口数的70-80%。由于种种原因,他们很少选择医保定点医院就诊,这就给地下“黑诊所”提供了一个广阔的市场。
(奉贤区卫生局卫生监督所副所长顾邵权:因为都是老乡嘛,可能他比较方便;另外一个在接生的时候也比较灵活,可以赊账呀,大家都是认识的嘛。另外一个就是在价格上它比较便宜。)
外来务工人员的就医问题,已经引起了上海市政府的关注。就拿孕妇分娩来说,目前,全市各区基本上都已经为外来人员,设立了专门的接生点,采取优惠的措施,吸引他们到正规的医疗机构去生产。然而,依然有不少人选择去地下诊所就医。
(顾邵权:正规医院很明确地规定,禁止对胎儿的性别鉴定。)
(匿名举报人:因为到医院里要证,准生证什么都要的,在(黑诊所)那里没有什么证都可以的。超生,随便你生几个都可以生的。)
由于存在着一个巨大的市场需求,“黑诊所”因而屡禁不止。而查处“黑诊所”的难度,却在不断增加。
(举报人:(诊所)看起来和住家的一样,就是摆个台子在那个地方,药什么都放在别的地方。如果看起来不像外地人,他就不让你进去。4642如果你要见到他B超机什么的,必须要孕妇去才行。)
执法人员告诉记者,“黑诊所”屡禁不止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处罚难”。
(顾邵权:3000元到10000元幅度的处罚,最高是1万元?对,总的来说呢,限度比较低,那么威力不是很大。这些罚款他们往往都能逃掉?对,往往就是说我们处罚决定告知,或者申请法院强制执行,当事人就是一逃了之。)
事实上,在“黑诊所”看病,一旦出事,很难找到人来为此负责。患者的合法权益,根本无法得到保护。更有甚者,会像李忠平那样失去自己的性命,毁了一个家庭。
(顾邵权:(希望)我们广大的百姓,能够有一种自我保护的意识,到正规的医疗机构就医,这样就对你,一旦发生医疗事故也可以用正当的途径来予以保障。)
为了图个方便,李中平的生命,断送在了一个“冒牌医生”的手上。尽管此类的悲剧一再发生,然而在本市的某些地区乃至全国,非法行医仍然是个屡禁不止,令人头疼的问题。要真正解决这样的问题,光靠卫生行政部门一两次的执法取缔,是很难彻底根除的。如何解决外来务工人员的就医问题?如何从租房、人员管理的根本上,来限制黑诊所生存的土壤?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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