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七旬慰安妇雷桂英病危 |
雷桂英 |
雷桂英病危!保护她,就是保护一段历史
13岁就惨遭日军蹂躏,接着又沦为慰安妇。
这段屈辱在雷桂英老人心底整整埋藏了60几年,直到去年,她才勇敢地站出来率先向快报作了披露:“我年纪大了,这么丢人的事本不打算说,但想来想去,如果这样去了,不是便宜了日本鬼子吗?我要说,我要所有的人知道他们当年在南京犯下的罪行,我要向他们讨个说法……”雷桂英也因此成为南京慰安妇第一个“活人证”。
| |
但事隔仅仅一年多,坚强的雷桂英就倒下了。
昨天,省中医院的急诊室重症病房里,79岁的雷桂英身上插满了管子,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白色的世界里,映衬着的是她那张瘦削而毫无血色蜡黄的脸。“蛛网膜下腔出血,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非常危险,这种病死亡率极高,抢救过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江苏省中医院神经血管科主治医生汪永胜这样告诉记者。
呕吐多次,昏迷前还不肯看病
老人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当年头上被鬼子砍的刀疤常常疼,大腿上留下的刀伤,更是让其举步维艰,走路一拐一拐,不小心就会摔跤。去年4月12日,快报曾经带着老人到白下区中医院做了一次全面体检,老人患有老年慢性支气管炎与肺气肿,更可怕的是血压高达222mm/hg,远远超过警戒线。
体检以后,老人就开始吃降压药。虽然身体每况愈下,但老人心态还一直不错。
“昨天晚上(4月22日晚)6:30吃晚饭时,她还好好的,吃了十几个饺子呢。”儿子唐家国回忆,“7:20,她还在开心地跟我们聊着天,说等她有钱时,要去买个金戒指,假如哪一天走了,金戒指留给我,现在戴的金耳环留给我媳妇,当时,我还劝她,不要想那么多,你只要好好活着就行了,她直点头……”聊了一会后,唐家国便去洗碗了,母亲感到有点头晕,唐还嘱咐媳妇给妈妈倒水吃降压药,老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和重孙子开心地玩着,不多久,老人撑不住了,顺势倒在了被子上,“宝宝哎,老太太要死了!”四岁大的重孙子并不懂,跟着学:“老太太要死了,老太太要死了!”唐家国妻子发觉不对,过去时,老人已经坐起来了,“我要吐,给我‘溜’一下(刮痧)。”
于是,唐家国妻子便开始在其脑门和脖子上进行刮痧,给她顺气,老人身上的汗就像水一样直淌,“头发昏,炸开了,要走了,要走了”,呢喃中,老人开始呕吐,一会儿吐一会儿小便,吐了三四次也小了三四次,“尿并不多,每次都尿一点点,但吃的东西全吐掉了。”
此时,虽然情况不妙,但雷桂英还是蛮清醒的,倔强的她死活不肯去医院,怕花钱,可是慢慢地她没意识了,“我使劲喊她也不知道,没反应了。”唐家国立马拨打120。
半个小时后(也就是晚8:30),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至。由于老人没有医疗保障,新协和医院去年5月和她签订了协定,可以享受该医院10万元的医疗保障费用,所以唐家国首选新协和医院,可遗憾的是,该医院没有这种病的治疗设备,耽误了近半个小时后,老人被送到省中医院抢救。
浑身插满管子,生存希望渺茫
昨天上午10点左右,在急诊室的抢救室里,记者见到了昏迷中的老人。
“每次看到你来,她都很高兴,但现在她不会知道你又来了。”唐家国望着记者伤感地表示。
病床上的老人,脸色枯黄,浑身插满各种各样的管子,胃管、呼吸管、吊水管……从前天到昨天,老人已经整整昏迷一天了。“送来时,没有呼吸了,好多医生在抢救,因为呼吸管要直接插到肺部,我妈牙齿咬得紧紧的,撬都撬不开,后来牙崩掉了一颗,插管子时她浑身抽搐,抖个不停。”
“病人雷桂英属于蛛网膜下腔出血,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非常危险,这种病死亡率极高,抢救过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省中医院神经血管科主治医生汪永胜告诉记者。至于为何不马上手术,急诊室主任医师芮庆林表示,他们当初也考虑了,但经过神经血管科外科专家的会诊,觉得雷桂英老人是大面积出血,已没有了手术的机会,否则会加速死亡,这才建议内科保守治疗。据介绍,这种突发疾病大部分原因是动静脉畸形或动脉瘤引发的,也有的是高血压造成的。像这种情况治疗要看家属的态度,一天积极治疗的话要2000多元,即便不怎么用药也要1000多元。
芮主任告诉记者,医院目前能做的就是减轻老人的脑水肿,用些止血药,希望能有奇迹出现,可以恢复自主呼吸。芮主任说,这种病例有救活过的先例,“去年有个老人60几岁,送来时也一样,蛛网膜下腔出血,重度昏迷,但他的兄弟一定要救他,就这样拖了个把月,居然真的恢复了自主呼吸,活过来了,但瘫在床上。”据介绍,像这种病情即使病愈也不会回到以前,要不成植物人,要不就是瘫痪或痴呆。
家属两度想放弃,快报送去救命钱
上午,监测老人血压的仪器一直无情地显示着血压的不正常,从169降到127,抢救复活的渺茫及高额的医疗费用让贫穷的唐家国一家打起了退堂鼓。
由于慰安妇经历,雷桂英已无法生育,唐家国只是她收养的孩子之一。1982年,雷桂英的丈夫生病去世。目前,养女已经63岁,靠低保生活,雷桂英则一直与养子唐家国生活在一起。但唐家国与妻子都没有工作,靠雷桂英每个月180元的补助及收破烂为生。高额的医疗费用让一家人愁得团团转,已签字放弃治疗。得知这一消息后,快报立即垫交了3000元住院费用,拿到救命钱后,唐家国又重新办了住院手续。
下午4点多钟,记者再次赶到医院时,雷桂英病情没有出现任何好转,血压猛降,而且上午摸脚尚有反应的雷桂英再怎么动她,也没有一点点知觉。守在床边已经20多小时没合眼的唐家国妻子又开始动摇,担心老人走在医院,“我妈生前有个心愿,就是要在家里走,我想今天晚上就把她接走。”这时,南京大屠杀幸存者援助协会会长秦杰及江东门纪念馆工作人员及时赶到探望,送来2000元。唐家国一家再次打消了放弃的念头,当记者离开时,雷桂英老人的血压已下降到69mm/hg~39mm/hg,“情况相当危险,我们必须给她加注人血白蛋白,不过很贵,300多元钱一支,只有10克。”面对医生的话,唐家国妻子沉默了一会,坚决地表示,“该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吧,钱不要考虑。”快报记者 毛丽萍
雷桂英老人的童年并不幸福。7岁时爸爸去世,妈妈改嫁,幼小的她从此孤苦伶仃,从江宁上峰流浪到汤山镇,被人“捡”回家当起了“童养媳”。
9岁,当日本人的兽蹄踏上汤山的那一刻,雷桂英开始了她一生的噩梦。
“记不清什么时候了,只记得当时家里来了两个日本人,他们拔出刺刀在我脸上晃,威胁我如果不从就一刀捅死我。我吓呆了,不知道喊,但第一次很疼,他压在我身上,我用尽力气推他,反抗中,手臂破了,大腿根上被刺了好几刀,最后还是被强暴了,血淋淋的,就在灶堂里。”
第二次也是在家,她正跟几个小女孩在玩,突然6个日本兵闯进了家门,不由分说把她们拽到一个大的空房子里,命令她们脱裤子,然后强行摁到地上。淫笑声中,小女孩们哭得撕心裂肺,有的再也没有爬起来。
第三次,雷桂英在家再次惨遭蹂躏,疼得直哭。
第四次,她和小伙伴们去挑野菜,突然看到楼上一扇窗户被打开,一个日本兵在向她们招手,几个大点的女孩拔腿就跑,但她人小没跑出几步就被下楼的日本兵逮着了,拖上去又一次被强奸。
第五次,由于没有吃的,她一个人出去挖野菜,没想到,被一个骑着马的日本人撞见了,在野外的草地上,再次被糟蹋。
后来,她被介绍到一户日本人家里带小孩,进去以后才知道这是一家慰安所。但这家规模不大,相比邻近的一家大慰安所,要冷清许多。可即使这样,雷桂英一天也要接待三四个鬼子,最多时要五六个。“尤其是周末,鬼子们就排队进来,一个个猴急得不行,死折腾,疼得我直叫!”
经历了约一年半的非人折磨,有一天,雷桂英趁鬼子们都在风流时,假装上厕所,然后从茅房里跑了出来,终于逃离了这个狼窝。
被强奸、当慰安妇的经历让雷桂英痛苦不堪,本能地拒绝男人,所以当许多好心人劝告她,“你该找个男人,成个家”时,她并不愿意,根本不想。
经过无数次的被劝后,无所依靠的她在17岁时结婚了。婚后,男人对她很好,可她却无法生育。于是,她收养了两个孩子,组成了一个四口之家。“我老了,没什么可怕的了,我当过慰安妇,我愿意把我的经历公开,告诉所有的人。”这就是老人最后的心愿。
2006年8月:南京慰安妇雷桂英欲状告日军 称有用于消毒证物
[1] [2] [下一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