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到哪里去了?”“空气有重量吗?”“哪杯是盐水?”……以往这些问题,老师通常会直接给出一个标准答案,但现在行不通了,这些可都是小朋友们要在“做中学”项目中探究的问题。
“做中学” (LearningbyDoing)是上世纪80年代由美国率先开创的科学教育改革计划。
给学生搭建了攀登知识的脚手架,而不是直接灌输知识
在上海市静教院附校的一间教室里,学生们正分成几个小组做实验,实验的目的是验证“有杠杆就可以省力吗?”
老师从历史书上找出了利用杠杆抬起大石头的图片,学生们则用尺、螺母和橡皮分别代替杠杆、石头和支点,再现出这副图片。按照要求,学生们测试着“10个小螺母和3个大螺母”的轻重。
“10个小螺母比3个大螺母重”。不一会儿,几个小组很快得出了结论,老师在一旁没有回答。
“咦,为什么你们的支点在前,我们的支点在后,结果却是一样的?”“为什么我们的10个小螺母比3个大螺母轻呢?”小家伙们很快又发现了“可疑”之处。
“请大家把支点前后移动,看看两边的重量会发生变化吗?”此刻老师提出了建议。
经过几组测试,孩子们渐渐发觉了“秘密”:支点离重物越近,杠杆另一头用的力越轻。
虽然还不能正确地说出“力臂”“力矩”等专业术语,但只有小学四年级的孩子们已经意识到“只有正确使用杠杆,才能使杠杆发挥省力的作用”,而不是简单的“有杠杆就可以省力”的错误观点。
静教院附校教研员曹坚红是首批参加试点的老师,对于“做中学”的意义,她认为最大的改变在于,老师的作用是为学生搭建了攀登知识的脚手架,而不像以前直接灌输知识。
在“做中学”的课堂上,不要求在规定课时内完成知识传授。“杠杆”一课,快的班级用了3课时,而慢的班级用了7个课时。因为在这里,强调由学生自己寻找答案,用多少时间都无所谓,教师不会把知识“空投”给学生。
求知过程,更是科学精神的培养过程
在“做中学”的课堂上,教师精心构造学习问题情境,将学生直接推向现实世界。学生则通过假设、设计实验、验证假设、记录数据、交流讨论等步骤,最终得出结论。
上“做中学”课程的学生,每人都有一本实验记录册,他们用五花八门的图形或简单文字,记录着所见、所想、假设和所做的事情。到毕业时,它就成为一本特殊的纪念册——儿童理解世界的真实记录。
在探究的过程中,实验结果的“对”和“错”不是重要原因,被更多关注的则是科学实验中的“真”和“假”。通过多年的摸索和验证,曹坚红显然对“做中学”承载的理念了然于胸。
“做中学”不是精英教育,不追求科学精英的培养和选拔,而是面向每一个儿童,尊重儿童间的差异,着眼于未来全民科学素养的提高。除了学会“知”,更要学会“求知”。求知过程,更是科学精神的培养过程。
老师和学生共同成长
这种情形在传统课堂里绝对不会出现:在“做中学”的课堂上,被学生提出的千奇百怪的问题问倒时,老师会很坦然地告诉学生:“我不知道”。之后,他们会和学生一起探究,每有收获,也会像孩子一样兴奋。
在课堂上,老师不再是储存了无数“标准答案”无所不知的绝对权威,但是,他也不会对学生说“你错了”。在这里,错误和弯路是求知的重要内容。
在幼儿园大班一堂制作潜望镜的课上,茅孝杭忙活了一阵后“卡壳”了:对着潜望镜的观察孔却怎么也望不到外面。茅孝杭开始着急了,老师没有手把手地教他,而是嘱咐他认真阅读图纸,自己去发现问题。他反复地测试,终于,他拿着那只已经满身是孔的潜望镜跑到了老师面前:“老师,我知道了,光线是通过下面的镜子反射过来的,所以观察孔不能低于下面的镜子才可以看到外面。你瞧,现在我的潜望镜亮了!”老师竖起了拇指:“你真行!失败了不灰心,还找到了失败的原因。”在“做中学”的课堂上,老师们惊奇地发现,学生动起来了,课堂活起来了。在探究的过程中,老师的观念也在发生着变化:从前认为自己班级考试不到100分很失面子,但现在,考了80分也很了不起,至少学生已经掌握了80%的知识。他们的人生路还长着呢,有了探究技能,不懂的知识终究会慢慢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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