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位老婆婆手里提着食用油和蔬菜,走在路上,步履艰难。赵广军见状,上前说:“阿姨,我来帮你拿。”谁知,老婆婆连说:“不用,不用。搞什么,抢东西啊?”这一情景,给赵广军留下了深刻印象。也许,城市街头的治安问题,让老婆婆心有余悸,保持警惕;也许,社会目前还缺乏陌生人相互信任、帮助的环境。
他的手机里留有这样的信息:“爱心使者,你能做我的大哥吗?爸爸的去世对我打击的确很大,如果不是你拉着我,我真的想随爸爸一起走。”
“其实,我知道,有些事情没人能帮得了,只是内心好绝望。爱情与婚姻只有自己知道好不好,心里的伤没人治得了。愿你好心有好报!谢谢你劝解了我这么多天,我不会再做傻事了,请大哥放心。”
赵广军感到,真诚与热情,会让陌生人感受亲情。而冷漠与隔阂,则可能让亲人变得陌生。
今年4月初,赵广军接到一位老人的求助。这家的小女儿迷恋传销,离家出走;大女儿也与父母发生矛盾,急得60多岁的老妈妈向赵广军求助,称自己“不想活了”。
赵广军与老人的大女儿、老妈妈从早晨谈到晚上。原来,两个女儿反感父母过于严厉,不为她们考虑,不给自己选择生活的空间;而父母则认为,女儿个性倔犟,不懂孝顺尊重长辈,不走正路。两代人隔阂日久,亲情淡薄。
老妈妈说,小女儿见到自己,仿佛见到敌人一般,冷漠无情。
老妈妈伤心地问赵广军,过去,没钱的时候一家人开开心心,怎么有钱了,生活好了,就不开心了呢?是家庭、社会出了问题,还是精神、教育出了问题?
为此,赵广军不得不长时间做说服工作,希望两代人能相互理解。“这个社会需要沟通的声音。”赵广军感慨,“一个人无助的时候,需要一种声音支持和理解。”
一次,赵广军病了,没能赶到佛山看望林姨一家。林姨是一位老人,生活困难。她气冲冲跑到当地残联投诉:“为什么这个月你们没有给我送来慰问金?”残联的同志一下子懵了:“我们根本就没送过钱呀!”
至此,林姨才知道,原来每月200元的“慰问金”都是赵广军的钱。在每月固定的日子里,他都“代表”残联来看望林姨。20多年来,林姨一直居住在18平方米的小屋里。现在,这个小屋已经住了7个人:林姨、老伴、两个女儿和三个孙女。两个女儿都离了婚,大女儿被老公虐待后精神失常。
出身于“草根阶层”的赵广军,对弱势群体有着特别的关爱。他说,200元钱对于一个困难家庭来说,也许只是杯水车薪,并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但至少传达出一种信息:在这个社会里,有人在时刻关注着他们,让他们感到温暖和希望。
据广州市青年志愿者协会统计,赵广军10年间累计服务近5万个小时,服务对象近万人,自己拿出13万多元,帮助那些孤寡老人、边缘青少年和有自杀倾向的人——有因父母离异而自暴自弃的,有失恋后要自杀的,有求职失败想不开的,还有因吸毒、同性恋而苦闷的,更有找工作、找女朋友的。“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需要帮助,如果能为他们带来一丝快乐,我为什么不去做呢?”赵广军说。
南方医科大学学生陈振业也是一名志愿者。最初接触赵广军时,他就有一个大大的“问号”:难道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人?
与赵广军一起做了几个“边青”(边缘青年)工作后,陈振业发现,赵广军不过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私下里,他曾认真地问过赵广军:“到底是为什么,让你不顾一切地去帮助所有的人?”
“追求一个公民的责任和一种更纯粹、无杂质的精神享受。”赵广军回答。
为此,赵广军被误解过,也心碎过。2006年,他在做一个女“边青”的工作时,被“边青”的同伙以为是另一帮派的“老大”,要拉小妹出去做不轨的事情,于是,在路上对赵广军进行了“伏击”。那一次,赵广军被打得很惨,眼睛被打肿了,脸也被踢青了。
今年20岁的小雪,很喜欢打游戏,每天都打10到12个小时。为此,赵广军经常在网上和小雪“切磋武艺”。3周后,赵广军邀请小雪吃饭,小雪答应了。见面后,赵广军的热情让小雪很快就信任了这位大哥。渐渐地,小雪远离游戏,并决定考大学。
小雪说,自己成熟了很多,性格也变得开朗了。而今,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和赵广军一起做志愿者。一次,赵广军指派她做“卧底”,成功地打进一个讨厌学习、喜欢上网和泡吧的女孩的朋友圈,进而逐渐改变了那个女孩的人生轨迹。
有时,赵广军也会感到困惑:过去一般家里都很穷,但感觉很快乐。为什么现在什么都有了,却越来越不快乐呢?而且,现代社会的人与人之间,为什么总是有隔阂与冷漠存在?他希望有更多的志愿者与他站在一起,共同创造社会的和谐。
经过团广州市委的安排和组织,“广军志愿服务队”近日在广州诞生;同时,与广州电信114合作,开通了“赵广军生命热线”。今后,求助者只要拨打广州市114查号台,就会很快找到赵广军。在赵广军的带动下,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志愿者行列。他们期待,把友爱的种子撒向社会的每一个角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和谐与温暖。
本报广州4月26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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