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解闷制造血案

　　发案现场。

　　文／图记者申震通讯员王翼这是一个由八名无业人员、在校学生和在职工人组成的犯罪团伙，他们经常夜不归宿，借酒寻衅滋事，甚至以活人为“靶子”，肆意残害他人，置人于死地，他们用双手制造了罪恶，同时也导演了自己的人生悲剧。

　　2007年4月3日23时20分，一对年轻的男女走出商洛市某网吧后，手拉着手，肩并着肩，有说有笑地沿着工农路向南郊方向走去。

　　他俩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男的名叫刘丹波，20岁，丹凤县龙驹寨镇农民；女的叫文静，18岁，商洛市商州区腰市镇农民。去年9月，文静初中毕业后，在老家无事可做，经熟人介绍，便到商洛市一家饭店打工，端盘子洗洗碗。今年春节过后，刘丹波也来到该饭店打工，与文静从事相同的工作。天长日久，刘丹波看到文静清新可人，接待客人礼貌大方而有分寸，就在闲瑕之时有意接近她，而文静也觉得刘丹波好学上进，对自己处处呵护，像哥哥一样照料自己的衣食住行，遂由感激之情演化为爱慕之心……无奈，由于饭店的工作繁杂而辛苦，两人一天也难得说几次话。后来，刘丹波又被调到操作间调制凉菜，虽然工资涨了不少，可与文静见面的机会却更少了。

　　4月3日晚，刘丹波按照事先约定，早早料理完手中的活儿，便到网吧等待文静。会面后，因为网吧就要停止营业，而去茶秀、歌厅，他俩又消费不起，思前想后，两人决定到江滨公园互诉衷肠。

　　不知不觉，他俩走到了丹江桥上。星光闪闪，晚风习习，两人走上丹江北河堤，在江水的喧哗声中，携手东行，边走边聊，内心无比轻松、惬意。

　　突然，两人的对面出现了一个踉踉跄跄的人影，还有七个黑影紧随其后。这人在与刘丹波擦肩而过之时，有意朝刘丹波身上撞了一下，接着操着当地语音大喊：“哥们儿，有人欺负我哩！”

　　刘丹波、文静惊疑不定之时，便被八个十七八岁的男青年团团围住。刘丹波看到对方个个酒气袭人，步态不稳，心知来者不善，连声说对不起，并掏出香烟，递给他们抽。不料被对方打落在地，接着，拳头、石头像雨点般地向周身袭来。文静看到心上人无辜遭袭，准备扑上前去，也惨遭殴打，并被对方两人牢牢控制，其余六人一哄而上，将刘丹波打得从河堤上坠入河滩后，仍不罢手，冲入河中，继续追打，将他打倒在地，用水泥板、石头乱砸一气，并给嘴里塞满沙子后才爬上河堤，得意洋洋地对文静说：“以后有什么难缠事，晚上到这儿找哥们儿，我们一定帮忙！”说完，一帮人吹着口哨，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

　　警方迅猛出击

　　待歹徒们走远后，文静扑向河滩，摸到刘丹波身边，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刘头上冒血，骨碴刺手，气若游丝，奄奄一息。她连忙从刘丹波衣袋里掏出手机，向姐夫林立群电话报告了发案情况。

　　林立群当即起床，拦住一辆出租车赶赴案发地点，将刘丹波背上丹江桥头，急送商洛市中心医院进行抢救。经过清创处理后，医护人员发现刘丹波颅骨顶部、枕部遭钝器打击，导致重型、开放性骨折，命悬一线，遂下发了病危通知书。

　　次日凌晨1时33分，商洛市公安局商州分局“110”指挥中心接到报警后，迅速指令城区公安机关开展集中搜捕行动，并指令刘湾派出所立案查处。刘湾派出所民警姬凤鸣、全亚利与受害人文静赶赴现场后，除发现了搏斗痕迹、一块40×40×8cm的水泥板和残留血迹外一无所获。由于报警时间过迟，以发案地为中心、辐射周边地区的搜捕行动亦无功而返。

　　鉴于该案影响恶劣，缺少明显有效的线索，侦破难度很大，商州公安分局决定将案件移交刑警一中队，由分局副局长兼刑警大队长贾撑智担任破案总指挥，刑警一中队队长郭晓明、副队长盛宇分别担任专案组正副组长，抽调精兵强将，协调城区各警种合成作战，日夜攻艰克难，务必尽将破案。

　　4月5日，商洛医院宣布刘丹波处于脑死亡状态；4月8日，刘丹波生理反应完全消失。此时，案件侦破工作仍无明显进展，中共商洛市委常委、市委政法委书记、市公安局局长何铁虎命令商州公安分局再鼓干劲，再添措施，除恶务尽，让广大市民有安全感。

　　专案组民警变压力为动力，在严密封锁刘丹波死讯的同时，白天深入机关、单位、学校、社区调查走访，夜间扎实开展巡逻、守候，个个累得精疲力竭，始终没有找到案件的突破口，侦破工作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刘湾派出所副所长马宏接到群众举报称：4月3日下午，东郊中学一名学生在某网吧上网结束后，坐在长凳另一端的青年故意摔倒在地，并以该学生未打招呼致其摔倒为由，纠集七八个青年将该学生打伤后扬长而去。

　　贾撑智等闻报，当即指示郭晓明、盛宇等到该网吧调查。经查群众反映基本属实，并证实带头滋事者是一个绰号叫“刀子”的青年。

　　该案与“4·3”伤害致死人命案许多相似之处，找到“刀子”显得异常重要和迫切。专案组采取多种侦查手段，最终锁定“刀子”名叫刘渺，现年17岁，家住商州区刘湾街道办事处贺嘴村二组，系商洛市某技工学校学生。但该刘经常有学不上，与二十多个不良青年居无定所，昼伏夜出，酒后经常在公众聚集场所寻衅滋事，警方制定了几套抓捕方案，均未将其抓获。

　　俗话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4月13日18时许，专案组副组长盛宇带领民警李渊、任云、赵卫平抓捕刘渺未果，徒步返回中队途经南街时，意外发现前方有四个醉态朦胧的青年，正勾肩搭背地往前走，过往行人见状纷纷躲避。盛宇等疑窦顿生，轮番靠上前去，听他们聊些什么。这四个青年走一走，停一停，一直走进了市体育场，又买了一捆啤酒猛灌一通。喝完了，四人还在漫无边际继续聊天。天完全黑下来了，这时一个女青年走进体育场，叫“刀子”与她一起去跳舞。无疑，这其中一人必是刘渺！警方紧急调集警力，在东交警岗亭张网以待，将这四男一女“请”进了刑警一中队。

　　解闷制造血案

　　镣铐加身，四名男青年吓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除刘渺深知后果严重，坚不吐实外，其余三名男青年供认：刘渺刚才在酒店里还炫耀说自己十来天前的一天晚上，伙同他人在江滨公园，用一块很沉的水泥板往一男子的头上乱砸，砸昏后还往嘴里塞沙子……今天，听“姚子”说那人已死在商洛医院……

　　办案民警采取中心突破的审讯方式，加大审查力度，刘渺知道抵赖徒劳无益，很快交代了全部作案经过：4月3日晚，刘渺伙同绰号“翔子”等人在某酒店喝了一箱啤酒后，便在城区漫无边际地乱转。转到“翔子”家门口时，“翔子”从家中拿来两瓶白酒，又打电话约了几个相好的，十几个人就近窜到江滨公园的草坪上，继续开怀畅饮。其间，有的不胜酒力，有的要送女朋友回家，陆续离开酒场。酒喝完后，只剩下刘渺、“翔子”和姚某（15岁，西关社区居民，商洛某技工学校学生，绰号“姚子”）、寇超（20岁，某公司职工，绰号“暴龙”）、樊龙威（19岁，西关社区居民，绰号“皮子”）、全某（15岁，住西关社区涧底路，某中学学生）、侯某（15岁，南街村三组农民）、崔某（17岁，住西关社区涧底路，绰号“锤子”）等八人，他们海阔天空谝闲传，逐渐没有了话题，心中十分烦闷，但又无法入睡，刘渺提议像白天一样，再找一个“靶子”练练解闷。其余七人一拍即合，起身沿丹江河北堤向东走，一直走到健身广场，也未找到一个“靶子”。他们在健身器材上玩了一会儿，周围还是没有一个“靶子”出现，八人仍不甘心，决定到烈士陵园附近继续找“靶子”。返回途中，恰遇刘丹波和文静两人，一桩震惊商州的血案发生了……

　　商州公安机关分路出击，采取公开缉捕和规劝投案自首相结合的办法，加大了追逃力度，于4月18日将樊龙威抓获归案，其余六名犯罪嫌疑人慑于法律威力，受政策感召，先后于4月13至17日向警方投案，如实供述了自己的罪行。

　　沉重的警示

　　“4·3”伤害致死人命案以全案迅速告破，犯罪嫌疑人无一漏网而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合上厚厚的卷宗，办案民警心头沉甸甸的：八名涉案人员中，未成年人就有六名，他们都生活在衣食无忧的环境中，大都不思进取，缺乏吃苦耐劳精神，受宣扬暴力、黑帮等不良影视、网络文化的影响，没有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整天沉溺于花天酒地、醉生梦死中不能自拔，无事生非，致死人命，不仅给他人的生命和家庭带来巨大的痛苦，还将自己美好的青春断送在高墙铁网之中，确实可悲可叹，同时也给社会、学校和家庭留下很多值得反思的话题。（文中受害人和未成年人均系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