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6日晚10时10分，从上海开往郑州的K152列车上，郑州旅客顾女士突然呼吸急促，急需吸氧。
危情时刻，列车长向下一停靠点蚌埠站求援，请求火车提速，尽快到站取氧气袋。得到允许的火车紧急提速，拉着已经昏迷的顾女士，展开了一场与死神的赛跑……而在蚌埠站，十几列路过此处的火车也为求援列车进站而紧急减速改道。蚌埠站还破例让K152列车在此停靠55分钟。
告急旅客病危需吸氧
5月7日上午，笔者联系上了K152列车的列车长张栩，他讲述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5月6日晚10时10分许，K152列车刚驶离南京车站，卧铺车厢内的灯已熄灭，只有硬座车厢内的灯还亮着，乘客们已渐入梦乡。在无锡探亲后，郑州旅客顾女士和丈夫还有两个姐姐坐在18号车厢内返郑。40多岁的顾女士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这次出行还随身携带着氧气袋。可当她去了趟厕所回到座位上后突然发病，顿感呼吸困难。
“谁是医生，快来救救她啊？”顾女士的家属慌了，在车厢内逢人就问，但车厢内没有一个医生。
“你快点找乘务员，让她想想办法。”好心的旅客给顾女士的家人出主意。
面对痛苦的病人，匆忙赶来的乘务员也束手无策，她赶紧向本次列车的列车长张栩汇报。
得知顾女士病急的消息后，列车长张栩急忙赶到18号车厢。顾女士躺在亲人身上，脸色发紫，呼吸急促，连说话都很困难。其家人正抱着一个枕头大小的便携式氧气袋，让顾女士吸氧。氧气袋已经瘪了，里面的氧气所剩不多，根本无法满足顾女士的需要。
由于当时不少旅客已经休息，张栩不便启用车厢广播寻找医生，只好赶紧发动列车18个车厢中的乘务员们，急寻医生救急。
“我是医生，你们有什么事？”几分钟后，一名30多岁的男医生来到顾女士身边，他看后说，“这种病吃药也没用，必须吸氧，越快越好，否则将有生命危险，但氧气袋中的氧气肯定不够用。”
求援火车能否提速进站？
列车下一个停靠点是蚌埠车站，按照目前火车每小时80公里的速度，需要2个小时才能到达蚌埠站。发病不到10分钟，氧气袋内的氧气已经用完。望着已经昏迷的顾女士，张栩先后向蚌埠站调度室和值班室求援:“K152列车上有病人急需吸氧，我们想提速，提前到达蚌埠站。希望你们能和当地医院联系，送来足量的氧气袋。”
打过电话后，张栩并不知道能否提速进站，因为车站的提速指令会直接下达给火车司机，他并不知晓，而提速的请求能否得到许可，他心里也没底。
而此时的顾女士依然昏迷不醒，呼吸微弱。周围的旅客也都急盼火车能早点到达蚌埠站，“当时大家的心都悬到嗓子眼上了。”张栩说，不少旅客听到消息后，纷纷赶到顾女士身边，安慰她的家人。但为了便于车厢通风换气，病人身旁还不允许有太多的人围观。为给病人创造一个好的休息环境，张栩和乘务员劝导这一车厢的乘客，向其他车厢疏散。“虽然到其他车厢后，肯定会没座也比较拥挤，还会影响旅客休息，但没有一个旅客对此有怨言，都很快按照乘务员的要求疏散到其他车厢。”张栩感动地说，当时有一些旅客已经入睡了。
焦急地等待约20分钟后，张栩发现火车速度越来越快，他高兴地告诉顾女士的家属:“火车提速了，估计1个多小时后就能提前进站。”
此时，火车从时速80公里提高到100公里，在茫茫夜色中，风驰电掣般驶向蚌埠，车厢内顿时响起了旅客的欢呼声。
调度十几列火车为她“让路”
接到张栩的提速请求后，蚌埠站也开始了紧张繁杂的临时紧急调度。安徽蚌埠车站值班室一王姓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车站接到列车的求援后，首先指令车站客运人员做好提前接车准备，联系120车辆进站接人。并指令求援列车可以提速，告知其行驶速度和进站时间，以及到站后进哪条道。
安排好求援列车后，车站还要指令在求援列车进站时段需要过站的列车，减速改道行驶，这也是一个比较麻烦的事情。由于这个时段过往列车较多，还有不少是特快。一列车提前进站，其他车都需要变道，至少有十几列车要为求援列车变道让路。车站调度要把变道指令一一传达给过往车辆，前后需要三四十分钟。安排好过往车辆后，车站还要把变更后的列车到站时间，及时通知过往旅客。这对于车站而言，是一种非常繁杂紧张的工作。
“幸亏求援列车离蚌埠车站还有约两个小时的路程，车站还有时间紧急调度，如果求援列车离蚌埠车站太近，恐怕就来不及安排了。”王姓工作人员说。
张栩告诉记者:“正在轨道上运行的火车临时提速，不像汽车那样，一挂挡就能提速。必须提前和车站联系，经过车站调度统一协调准许后，才能提速提前进站，以便车站做好接车准备，否则就容易出现事故。而为了一个人火车提速的事，我当列车员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碰到。”
抢救列车破例停留55分钟
晚11时55分，K152列车到达蚌埠站，早到站半个小时。救护车早已在站台待命，3名医护人员带着两个氧气袋，抬着担架和急救设备来到18号车厢。医生马上给顾女士输氧，并对其进行急救检查。输上氧十几分钟后，顾女士脸色逐渐红润，呼吸急促的情况随即消除。在车上观察了50分钟，医生看病人病情稳定，无生命危险后方才下车。
“本来K152列车在蚌埠站只停留8分钟，但这次破例停了55分钟。”张栩告诉记者，由于病人家属不愿乘救护车到蚌埠治疗，他们就提前和郑州市第三人民医院取得联系，让救护车到郑州火车站站台待命。
5月7日凌晨0时50分，列车驶出蚌埠站。在开往郑州站的路上，列车长特意派乘务员随时注意病人的病情，如果发现氧气不够，或病情有变，将及时采取措施。幸运的是，病人一路情况稳定，于5月7日凌晨6时17分，平安到达郑州站。早已等候在站台上的医护人员用担架把病人抬到救护车上，送往郑州市第三人民医院。
“非常感谢列车工作人员的帮助，真没想到，他们为了一个普通病人，竟然费了这么大劲儿。”5月7日下午，顾女士的亲属告诉笔者，“病人下火车后，就被送到了离火车站较近的郑州市第三人民医院，随后又被送到郑大一附院。经过及时抢救，病人现在病情稳定。”
建议列车应加强急救措施
病人在火车上得急病的事，时有发生，但由于列车上急救设备匮乏，缺少专业急救人员，常让患病旅客手足无措。对此，一些旅客建言:希望在列车上能配备一些常用的急救设备和常用药，并在长途列车上配备医生。
对此，列车长张栩说，列车上也配有听诊器、体温计等简单的医疗设备，还有晕车药、治疗拉肚子的药和碘酒以及各种创伤药，但目前还没有吸氧设备，也没有急救医生。他们打算就此事向领导反映。
张栩说，从去年开始，车站方面已经组织列车员进行急救培训，个别列车上已有经过培训的急救人员随车，估计将来列车上的急救措施会更加完备。
文/佳君 本版图文/RJ129
图为火车临时提前进站，必须经过一系列繁杂的调度。 供图/东方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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