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后通过考研可减轻就业压力,因此考研势头近年来日趋迅猛。在高校就读的研究生里,有一个值得关注的特殊群体:一些当年从中专或大专毕业到农村任教的老师,通过自学、进修等方式一路打拼后,放弃原有的工作和稳定的收入,也踏上了读研之路。
弃职读研 又一段追梦征程
尽管村上相继有数名学生考上了大学,但是村民谈论更多的仍然是35岁的黄敬。
这里是天水一个偏远的村庄,黄敬的聪敏、勤奋,在多年后的今天,村里人仍然记忆犹新。走进村口,坐在大柳树下纳凉的村民,大多都能说上一段有关黄敬小时候的故事,但让村上人更为惊叹的是,2006年秋天,黄敬离开他所在的镇中学,背着铺盖到省城某大学读研究生去了。这又是一次不小的震动。
黄敬的小家安在镇上,妻子是一名小学教师,黄敬在考上研究生之前在镇中学当了整整17年的老师。“五一”放假后,夫妻带着儿子赶到距离镇上六七公里的父母家。整洁、清静的农家院里,飘溢着晚饭的浓香,团圆的氛围格外亲切。黄敬上小学的儿子啃着一块鸡肉,眨巴着眼睛对爷爷说:“老师告诉我,‘你爸爸是咱们镇上的第一个研究生,将来就是有大学问的人了,你可要好好学习啊!’”黄敬的父亲笑着连连点头称是。“研究生是什么啊?有大学生学问高吗?”面对孩子的追问,黄敬两口子神色淡然。
饭后,两位老人带着孙子去了果园,黄敬小两口在随意的交谈中,气氛有了一些变化。“给你的钱在学校够花吗﹖”妻子问。“够了!花不了多少!”黄敬笑着说。妻子不免有些担心,“你不能和人家20岁出头的小伙子比,身体重要,不能太节省”问到最关心的就业问题,黄敬说,那是毕业以后考虑的事情,“现在还早得很!”黄敬尽量用轻描淡写的口气安慰妻子。
小屋的墙壁上挂着镜框,里面是黄敬师范毕业时全班的合影照片。“师范读了四年,毕业时我刚满18岁,直接分配到镇上中学当老师了!上个世纪90年代初,农村娃初中毕业考个师范,在当地也算是响当当的!回来就安排工作,能吃上公家饭啊!”黄敬感慨道,“没想到,当了17年教师后却走进了大学校园读了研究生!”
十多年当中,黄敬感觉原有的知识结构已经远远跟不上教学要求,他一边教学一边继续自学,拿到了高等教育自学考试中文专业的专科和本科文凭。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就像每次从家乡出门翻越一座高山,松一口气后接着继续爬。按理说,他和妻子两人有着稳定的收入,上有老下有小,在农村小镇过着殷实安稳的日子,但黄敬的想法很复杂。黄敬认为,“我还是特别喜欢教学工作的,但如果我继续在农村中学教书,我可能就是在农村过一辈子,我很想拼搏一把,改变一下自己的现状!”于是,在教学之余,黄敬在数年前就着手研究生的考试准备。2005年,他报考了南方某高校的中文专业研究生,因英语成绩不过关而落榜,2006年他再次报考兰州某高校哲学专业研究生,终于如愿以偿。
那年秋天的一个下午,黄敬在拿到研究生录取通知书后却没有非常欣喜的感觉。14岁那年当他拿到中专录取通知书时兴奋得一夜没睡,20年后身为人夫人父的他再次被录取了,但两次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感觉竟然如此迥异。毕竟这是一次风险很大的选择,“上,还是不上?我当时非常谨慎。”
后来,黄敬和妻子、两家老人坐在一起商量定夺。在家人的支持下,他最终决定读研。于是,他成了村里的“名人”。其实,村里乡亲们无法理解黄敬读研路上真正的内心世界。
他和记者相约,“五一”长假后,到学校再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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