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牛车水(图)

“牛车水”街景

　　管克江　摄

　　去新加坡之前，朋友告诉我一定要去趟牛车水，因为它是新加坡的“唐人街”，是早期中国侨民居住、工作和生活的地方，承载着华人远渡新加坡的梦想和艰苦创业的辛酸。

　　我一直不理解这个地区为什么会用牛车水这么怪的名字。一个闷热的午后，我们乘出租车来到牛车水。司机是位印度人，他用英语简单描述了牛车水的情况，并将我们放在了牛车水的中心——宝塔街。街上店铺林立，基本上是华人经营，有经营餐馆的、卖古玩的、卖服装的、卖食品药品的、卖字画的，真是琳琅满目。各色皮肤的人在街上川流不息。这种热闹场面似乎已看不见华人那段艰苦的岁月。

　　牛车水面积不大，纵横着多条像宝塔街这样的街巷。街上的民房多是两层高的中国南方建筑，屋墙处处可见中国传统民间雕饰，如彩龙、二十四孝故事等。这些建筑可说是上个世纪中国三四十年代的缩影，不少建筑即使在今天的广东、福建和港台地区也不多见。

　　就是在宝塔街上，我们找到了展示牛车水历史演变的原貌馆。原貌馆很不起眼，门面已被众多店铺所遮挡，边上有个摊位卖关于牛车水的照片，定睛一看，原来是著名华人摄影家叶畅芬的摄影作品，摆摊的就是叶畅芬的儿子叶文。叶文先生热情地向我们介绍了叶畅芬的摄影作品，这些珍贵的照片真实记录了华人开埠的辛酸血泪。其中一幅华人妇女在暴风雨中摊着谋生箩筐的照片给人以强烈的震撼。叶畅芬因此获得了美国“全世界最杰出摄影家”的称号。叶文先生说，他祖籍广东东莞茶山，祖辈来到这里后，凭着吃苦耐劳的精神和顽强的毅力而生存下来。他出生在新加坡，目睹了牛车水的变迁。他建议我们到原貌馆看看。

　　原貌馆不大，三层小楼。走进馆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艘木船，当年很多华人就是靠这种小船背井离乡，历尽千辛万苦来到新加坡的。1819年，一位叫莱佛士的英国人划着小船来到了新加坡，并花数千英镑买下了这块地方，成立了东印度公司，开拓东南亚的生意，一段时期贸易发达。19世纪中后期的中国政治腐败、民不聊生，加上连年天灾和饥荒，在饥寒交迫的困境中，广东、福建等沿海的中国百姓，冒着巨大风险到南洋谋生。他们大都从香港出发，用7天左右的时间到达新加坡，其间许多人因为饥饿、疾病而死亡，没能到达他们心目中的“天堂”。当年到新加坡的华人是不能住在英国人居住的腹地的，于是便选择新加坡河的南岸居住。早年的新加坡没有自来水供应，而在华人居住地所在的安祥山附近有口井，当地居民每天用牛车拉水，后来有人就将该地称为牛车水了。随着华人的日渐增多，莱佛士便将牛车水正式划为华人居住区。

　　早期到达新加坡的华人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备受剥削和摧残，不少人因饥饿和疾病而死在街头。正是在这样的恶劣条件下，华人凭着坚忍不拔的毅力和吃苦耐劳的精神迅速发展起来，牛车水这个当初只有几十户华人的荒疏小埠，如今已成为车水马龙、各族群杂处、游客必至的地方。华人也从牛车水走出，成为新加坡居民的主体，成为新加坡社会发展的重要力量。

　　离开牛车水前，我们再次来到叶文先生的摊位向他告别。他告诉我们，海外华人希望祖国强大起来，华人惦念着祖国、惦念千里之外的“根”。我们走出很远，叶文先生依然站在那里目送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