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梦老师是个好老师。她带我认识了蔡皋,跟着认识了蔡皋的老公萧沛苍,然后还有她一家子人。
伸手朝草丛拨去,三五个绿色的惊叹号蹦跳起来。
这些惊叹号指的是蚱蜢。画家蔡皋在描写她家楼顶的花园。
把2007年《天涯》第二期的某篇散文看完,我就迫不及待给叶梦老师打电话:叶老师啊,湖南有个叫蔡皋的人,你认识吗?散文写得超级棒啊!
怎么不认识?她是我的老朋友了,就在长沙啊!不过她不是写文章的,而是画画的。
听叶老师这么说,我心里又一惊。偶尔为文,都这么漂亮。那专心作画,又会达到何等高妙的境界呢?
叶老师啊,下次去她家,叫上我啊!
然后一直在写长篇。我以为叶老师忘了,我自己呢,那种想见面的冲动经时流的淘洗,也淡了很多。不想叶老师并没忘,那天真的叫上我了。
萧沛苍是画油画的。那天我在他的画室里,见识了什么叫宁静、高远、豁达、敦厚、质朴和永恒。
蔡皋是画水粉和水彩的。那天我在她家里,见识了什么叫天真、烂漫、异思、天趣、纯稚和梦幻。
然后,在她家的屋顶,我揣拟了将沧海变成桑田的全部过程。这个“沧海”是指白板一块的水泥地面,而“桑田”则是她家的“空中花园”。这个过程究竟花费了这对老同志多大的气力和心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对神仙眷侣正因为与卑微低下的泥巴走得太近,反倒让他们脱离了低级趣味。
春季的草丛里,还找不到乱蹦的蚱蜢,却有神态安详的野鸟隐居其中。见有人来,也不惊飞,而是自顾自地啄梳羽毛。还有几尾红鱼,在长满菖蒲、铜钱莲等水草的小水池里漫不经心地游玩。
面对满目红花绿叶、嫩芽缠藤,我终是为自己整日的重重忧心感到羞愧了。
晚饭时,我又见识他们儿子的优雅和媳妇的美丽。这真是一个值得羡慕的家。
告辞回家,写下以上这些文字,作为留念。对萧沛苍,我的喜欢还有边界。而对蔡皋,我的喜欢则是无边无际的。我真希望湖南、乃至全国的画坛和文坛都记住她。要不然真是个不大不小的遗憾。
对了,下回去她家,得带个相机,不然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