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裔“间谍案”再触美国敏感神经

　　2007年5月11日，美国加州圣塔安纳联邦法院以“偷窃美国国防技术”和“未经登记的外国代理人”等罪名，判处66岁的华裔工程师麦大志35年监禁，并于今年9月10日量刑。辩方律师表示将继续上诉。麦大志案一直受到美国主流媒体的广泛关注，他们将此案称为“近年来最重要的华人间谍案之一”，但事实上麦大志等人并没有受到间谍罪指控。

　　频繁更换的罪名

　　麦大志生于中国广州，已加入美国国籍。被捕前曾任美国第六大防务承包公司分公司权模公司(Powergon)首席工程师，研发世界上最先进的海军军用技术。他在1996年通过保密审核，可以直接读取海军的技术机密。

　　美国联邦调查局对麦大志的调查始于2004年初，调查人员对他和家人进行录音录像监控。搜查麦大志住所之后，他们发现一张美国军事技术清单，其中包括导弹防御系统以及鱼雷的信息。但是这份清单上的武器并未列入美国保密级别，这使检察官们不得不撤销对麦大志有关间谍罪的指控。

　　2005年11月，麦大志再次遭到起诉，这次的罪名是“未经注册便充当外国代理人”，控方称其2005年10月与四名亲属企图把机密潜艇的静音推进系统情报带出美国，同时还被控在美国充当外国代理人和作伪证。2006年5月，美国检方又高调地对外宣布，此前起诉的罪名太轻，他们要提高控罪，但检方最终还是没有提出“间谍罪”的起诉。

　　《华盛顿时报》报道称，麦大志被捕前，其弟香港凤凰卫视美洲台工程部主管麦大泓及夫人在准备离开洛杉矶前往香港时被捕，当局从他们的行李中搜出有关美国核潜艇信息的光盘。虽然光盘上的信息没有正式定级为保密，但检控人员说这些信息与武器技术有关，需要特殊的出口许可，可麦大志从未申请过证件。麦大泓夫妇以及麦大志的妻子也遭指控。

　　到底是不是机密?

　　对麦大志的法庭审理共持续了六周，包括联邦调查局警探、美国海军官员、语言学家、加密与解密专家，还有这位66岁的被告都曾坐上证人席。据报道，当陪审团宣读裁决时，麦大志先是面无表情，但随后泪水在眼眶打转，一旁的辩护律师轻拍他的背。

　　整个案件的最大问题是:涉案技术资料究竟是不是机密?检方称麦大志的行为危及美国最新型“弗吉尼亚”级攻击型潜艇的安全。但麦大志的辩护律师说，检方所说的“机密”都是在公开研讨会中为大家提供的资料，有关证据被夸大了，麦大志“绝不会做对美国有害的事”。他也从未危害过美国的国家安全，所谓麦大志涉嫌盗窃的国防机密文件，其实是他2004年在一次学术会议上提交的论文。但联邦法官卡尼并不这样认为，他指出美国和一些国家没有引渡协议，如果麦大志到这些国家将无法引渡他。

　　66岁的麦大志在法庭上曾承认复印了机密档案，并在办公室里留有复印件;不过他也表示自己当时不知道这是非法行为。检方指出麦大志在2005年被捕两天后的一次审问中，曾经承认自己窃取情报，并供认出他的联络人。但这一审问并无录音证据，麦大志本人在作证时也予以否认。

　　说谎是因为被逼

　　麦大志还在法庭中承认，被捕后曾多次向联邦调查局说谎，不过他表示，那是因为办案人员的逼迫，自己才说谎。

　　麦大志说，联邦调查局调查人员误导他，让他相信他交给弟弟麦大泓的光盘中，含有出口管制的潜艇动力静音系统的信息，这样他才说自己可能犯了错误。但是后来他慢慢想起，光盘中根本没有那些内容。麦大志在庭上说，他平常不说谎，可是被逼问太甚，又很害怕牵连亲友，才没说真话，希望陪审团相信他。

　　检方指控麦大志记录美国海军船舰及人员姓名番号是间谍行为。麦大志辩解说，他曾在琼森衣厂当销售员，那时公司订做制服要在里面缝上客户数据，做记录是方便下一次订单查找，1996年父亲去世他到香港整理旧资料时才发现，后带来美国。他和太太都有收集保留所有资料的习惯，并出示当年每周从香港到澳门探望未婚妻的船票。

　　麦大志说他经常晚上和周末在家工作，也经常把文件带回家，并数次从公司发电子邮件给自己，以便在家使用数据思考。公司一度缩编，更有大量资料放在家中以便继续工作。他还说，过去他所在的公司曾有涉及军方的业务，但他并不申请参与，他后来在权模公司参与设计潜艇动力无声系统，但并未盗窃军事机密。

　　华裔“间谍案”！又一个李文和？

　　华人被指控在美国“从事间谍活动”的案件频繁发生，仅仅在过去两年中，就有25名中国人或华裔美国人被指控窃取商业和技术机密而被捕。一位在美国的华人愤怒地说:美国现在一些人就像得了狂想症，他们就差再抓几个华人厨师，控告他们在美国偷偷学会了炸薯条。

　　对于一再发生的“华裔间谍案”，当地华人已经懒得理会了。一位华人说，在经历了1995年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有关“中国间谍”不实报道以及1999年李文和案那样的“大风大浪”之后，现在这些“间谍”的指控至多也就算是小波浪，该受到的影响和冲击都已经受了。他还强调，一些华裔专业人士在从事对华技术转让的同时，缺乏对美国相关法律的了解及必要的自我保护意识，也致使自己一不小心官司缠身，陷入十分被动的境地。

　　而专家则认为，这些“间谍案”实际上蕴藏着美国与其他国家在出口管制上的博弈，美国对华高科技出口管制问题也再度突显。美国国会十年前通过的《商业间谍法》以及诞生于冷战时期的《出口管制制度》，往往是美国当局对所谓的华人间谍案展开调查并提出起诉的依据。

　　另外，美国前议员考克斯1999年5月发表《考克斯报告》说，美国境内有6000家中国人开的公司在搜集资料。尽管报告有许多不实之处，却被官方接受，使得情报单位对中国科学家、学者的“监控”特别严格。不少华人学者指出，麦大志一案再次显示，在联邦调查局等某些美国执法部门的眼里，似乎只要是在国防或高技术行业工作的华人，就有充当间谍的嫌疑。(刘婵)

　　（来源：北京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