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肚子乐队”是麒麟乐队的别名,之所以这么叫,是因为乐队大部分演出都是为打工者义演。由于没收入,他们经常吃快餐都要赊账。2005年11月10日,本报曾对乐队进行过报道,很多人看了报道担心乐队到底能坚持多久。一年过去了,乐队不仅没解散,还增加了新成员。今年“五一”,他们每天下午3时到6时在公明广场演出,依然是免费。
再次见到麒麟乐队的小伙子们是在今年5月1日,他们正在公明广场为宣传“防艾”义演。
一年多来,乐队成员有些变化,前贝司手李拯离开乐队,接替他的是21岁的刘芷铭。键盘手陈建刚是今年2月加入,其他4人是乐队的创始人:队长庄帝佑、主唱赵旋、主音吉他李、鼓手廖耀辉。
几个人都生于上世纪80年代,年龄最大的是庄帝佑,最小的是今年21岁的刘芷铭。乐队组建前,他们都在打工。庄帝佑卖过窗帘、开过小店,赵旋当过餐厅服务生、酒吧歌手、仓库管理员,李当过理发师,廖耀辉曾是工厂流水线上的工人,刘芷铭在老家的歌舞团干过半年,陈建刚在酒吧当过歌手。
几个人来自不同的地方,有湖南、四川,也有广西、广东,因热爱音乐,他们先后辞职组建乐队并坚持到现在,在深圳打工者中也有了不小的名气。
生存,难以回避的现实
因乐队大部分是义演,几乎没有收入,生存成了问题。记者问起他们的生存状况,几个人都显得有些尴尬。庄帝佑说:“我们兜里经常只剩几元钱,连吃饭都没钱。附近很多家快餐店我都赊过账。”
庄帝佑说,乐队成立之初,每场义演都是自掏腰包。要花钱租音响,要一趟趟跑政府部门申请演出场地,路费都是自己贴。
赵旋说,一场大型义演要花三四千元,不多久,他们的积蓄就全部花光了。
其实他们也有很多商业演出机会,但乐队却很少答应。
赵旋说:“很多商业演出目的性太强,我们不愿演。有的商家商品以次充好,请乐队去招揽人气;有的商家提出赞助,但要乐队冠以商家名字;还有酒吧来邀请,但演出时需要低俗的笑话讨好观众。这些演出机会与乐队的理念有冲突,所以都被拒绝。他们特意把乐队的理念印在海报上:“健康、上进、乐观、和谐。”
尽管乐队不赚钱,但却有很多朋友帮助他们,大部分都是看他们演出时认识的。谭伟萍看演出时被队员们的单纯和善良打动,当他们提议她开一个琴行时,她只考虑了半小时就答应了。谭伟萍说,去年,她投资十几万元在公明广场旁开了一家琴行,名字就叫“麒麟乐队琴行”。乐队可免费在琴行里排练;作为回报,乐队成员教人学琴,学费大部分给琴行。
随着乐队名气越来越大,公明街道也拿出一些经费支持乐队义演。公明街道宣传部长黄建伟说:“他们的演出丰富了片区内打工者的业余生活,我们很支持。”
一群单纯快乐的大男孩
乐队歌迷渐渐多起来,还组织了歌迷会,有600多会员。歌迷们经常去看乐队排练。在某五金公司当区域经理的程汉杰说:“只要有时间,我就去看他们排练,还跟他们学乐器。”谭伟萍说:“他们很单纯、很善良,玩音乐时就是一群快乐的大男孩。”她说:“麒麟乐队自己掏钱演出,给打工者带去快乐,结果却弄得自己没钱吃饭。”说到这里,谭伟萍笑了起来。
人物心声
“音乐是我们的理想”
记者问:“为什么一定要辞职搞乐队?”赵旋和伙伴们肯定地说:“音乐是我们的理想,如果不辞职,根本没时间练习。”
乐队成员都来自普通家庭,当初来深圳就是想打工赚钱补贴家用。所以,每个人都很清楚为追求音乐理想他们将面临怎样的压力。乐队创建之初,没人敢告诉远在故乡的亲人实情。
廖耀辉的家在农村,父母身体不好,还有一个妹妹在上学。他在工厂上班时,每月都寄钱回家。加入乐队后没了收入,他却不敢跟家里说。半年后,母亲打电话问为什么不给家寄钱,他这才将实情告诉母亲。廖耀辉说:“母亲非常生气,甚至要和我断绝关系。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给家里打电话,直到他们慢慢接受我的做法。”另外几名队员也说,让家人理解,这个过程并不轻松。
李遷说:“音乐是我的一个梦,成立乐队把这个梦重新唤起。”李遷当理发师时每个月有三四千元收入,但他只想搞音乐,没想过其他。刘芷铭说,现在,队员们的目标就是好好练习,希望有一天能像专业乐队那样受到欢迎,尽管与专业乐手比有差距,但他们一直会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