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70年代和80年代的人之间有代沟。若果真如此,我就得庆幸自己这个85年生的人混进了较年轻一代的行列,不至于落伍的太快。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作为新中国的独生子女,我们有着更多接触美食的机会和条件。
南外不流行住校,一天三顿饭,在学校解决的只有午饭。从小学开始,在学校吃午饭以及住校的同学都给我灌输了这样一种思想——学校的饭不是人吃的!南外的食堂就像一间破旧的厂房,水泥地,顶奇高,窗户开在屋檐下面,日光灯悬得高得让人怀疑是怎么装上去的,吃饭的时候必须就着从豆腐干大小的窗户里透过来的以及遥远的日光灯里发射出的光亮辨别饭盒里哪块是豆腐哪块是肉(通常是前者比较多);那里的一张桌子可以坐几十个人,桌子腿连着凳子,每次坐在那桌前我就会想起某次体育课逢雨天改在食堂上,大家把脚翘在饭桌上压腿……再加上屡屡发生的丢饭盒事件,更加坚定了我走出校门,寻觅美食的决心。
南外是在北京东路的东段。那里不算繁华,甚至可以说有点冷清。可是按照市场的原理,有需求就应该有供给,坐落在那里的几所学校大大促进了周围餐饮业的发展。学校后面原先有条小巷子,巷口有一家牛肉拉面,我第一次吃牛肉拉面就是在那里。我打赌那家的面味道绝不能算好,可是现在每一次吃拉面都仿佛是在悼念那第一碗中滑滑嫩嫩的牛肉,细细韧韧的面条,碧绿碧绿的香菜,火红火红的辣椒……往里走有几家排挡,砂锅,炒饭,炒面,一时间成了我们午饭的主要内容。我们几个男生真的是把所有的种类吃了个遍,腻味的不行,以致于后来的半年里都没有再涉足那里。有一家兼卖包子的,是我们极缺时间,却又急需热量时的福音。那些包子小小的,不像现在的大肉包那么吓人。我印象最深的是菜包,里面有青菜,粉丝,豆腐干,还有香菇,竟让我这个从来不吃菜包的人也爱上了它。
往前走再拐个弯曾经有一溜小摊,最靠尽头有家卖馄饨的,在那里我第一次单独和一个女生共进午餐。记得当时我们比赛谁吃辣椒更厉害,输者请客,结果我以一勺之差败北。不知道我现在这么能吃辣是不是拜她所赐。那个女生现在身处北美洲西海岸,想必大洋对面的馄饨没有这里的好吃吧。
在学校上课,上午有一段课间休息特别长,我们就会三三两两地到学校后面的小卖部去买吃的。Dove巧克力,火腿肠,麦丽素,还有旺旺仙贝和雪饼,无一不是我们眼中的美味。有一阵子特别流行吃干脆面,为了收集里面三国时期各个武将的卡片。为了扩大各自的收藏量,我们疯狂地买和吃,可越是到后来越是难有新的发现。当满怀期待地打开包装却发现里面的那张自己已经有了,便失望地连吃的兴趣也没了(其实是因为吃到后来实在太腻)。直到现在我还保留着那些花花绿绿色彩缤纷的纸卡片,一来作为对年少蹉跎岁月的纪念,二来万一以后因为摄入食品添加剂过多而罹患什么不治之症,也好以此作为反面教材以示后人。
流星雨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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