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居住在北方宁静的小城,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每日出去游走,小城太安静了,在最安静的地方,我渴望喧嚣。
后来,来到了长沙。长沙够喧嚣,出了门,无论走到那里,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但喧嚣中的长沙,却常常让我难以适应。
在这最喧嚣的地方,我开始渴望宁静。安静,对如今的我而言,成为一种弥足珍贵的体验。也许,人总想寻找到一个相对平衡的环境。
于是,在喧嚣中的树木岭,我开始养花。花比人安静,它们从来都默默无语,也不会自己走动,每天它们只是静静地呼吸生长。
为了把它们养好,我很快便混进了各大花卉论坛,并且加入了长沙的网络花友会,每天在这个QQ群里,用自己微不足道的经验和高手们交流。很快,我便发现,我根本不是那种能够把那些娇气昂贵的植物养好的人,但我依然渴望自家的天台能够变得鸟语花香,成为我的一片休闲之地。
解决问题的办法总是有的,在不断的搜索中,我发现一些极其好养的植物。如“地雷花”,学名很好听,叫紫茉莉。这种花几乎是不用管理的,只要播下种子,夏天便可拥有一大片美艳的花朵,秋日更可收获无数的种子。
还有天竺葵,我在岳父大人那里搬来的天竺葵,经过极其简单的扦插,已成活数株,此外还有不用每天都浇水的睡莲、踩都踩不死的波斯菊、基本不用管的仙人球……
春天播下的地雷花,在入夏后的现在,已成郁郁葱葱一大片,由于没有经验,播种过密,花株有些杂乱,于是便到花友群里推销,起初有些刚入道的花友听说是紫茉莉,还颇有兴致,后来便有人“醒门子”说:这就是路边都可以满地生长,灭都灭不掉的地雷花,那些开始还兴致盎然的花友们便一哄而散了。
看来也只有自己在树木岭的一方小天地里独享了。
树木岭菜场附近一幢普通小楼的天台上,因为这些廉价易活的植物,就这样一天天生机盎然起来,树木岭的一些小鸟雀们也因此聚拢过来,当然也不会是什么名贵珍禽,多半以城市中最泛滥的麻雀为主。曾经有位故乡的作家,称麻雀是城市中最猥琐的鸟儿,当时颇有同感,但如今我也不嫌弃它们的”猥琐“气质了,只要有,便也是一份生机。
为此,我还常常撒些散碎的米粒在天台上,然后躲在窗后看它们鬼鬼祟祟地偷食,吃完后,还不忘在我那廉价得没人要的地雷花周围嬉戏一番。
有阳光的清晨和夕阳西下的傍晚是最让我感到惬意的时刻,我甚至因此放弃睡懒觉的习惯,每天早早起来,在晨光中察看这些生命力顽强的花草们是否长高。傍晚则是浇花的好时候,怀孕中的妻子娜娜坐在躺椅上很悠然地看着我在余晖中忙碌地浇灌着自家的花园。
这样的感觉,很诗意;这样的诗意,其实很易得。即使我只是住在树木岭旁的一幢普通小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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