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7日,在乌克兰首都基辅的宪法法院外,一名议会多数派的支持者在集会中演唱歌曲。
新华社发
今春以来,平静了一段时期的乌克兰政坛风波再起。4月2日,乌克兰总统尤先科签署命令,宣布解散议会,重新举行大选。总统令遭到议会多数派和亚努科维奇政府的强烈反对和抵制。亲总统的议会反对派和亲总理的议会多数派在乌首都基辅持续组织大规模群众集会。前者要求立即执行总统令,后者则呼吁取消总统令。5月4日,亚努科维奇一方在权衡利弊后作出让步,原则同意在对相关法律进行修改后提前举行议会选举。
持续一个多月的乌政治危机呈现转机。但此后,因双方在选举日期等问题上无法达成一致,乍现曙光的乌政局再度陷入混沌之中。
各派势力此消彼长
2006年1月,乌克兰新宪法修正案正式生效,乌政体由总统议会制转为议会总统制,议会权力得到实质性扩大。去年7月,地区党、社会党和共产党组成议会多数派并依照宪法组建内阁,地区党主席亚努科维奇出任政府总理。乌政治改革的初衷是在总统、议会、政府三者之间形成相互制约的平衡机制,减少因权力失衡而引发的政治动荡,使国家走上健康稳定的发展道路。然而,乌新政府成立后,支持政府的议会多数派与总统在权力分配、内外政策等问题上却冲突不断。
为巩固执政基础,亚努科维奇在与尤先科的权力博弈中,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包括通过《内阁法》限制总统权力;借助议会将总统提名、极力主张乌尽早加入北约的外长塔拉修克解职;将亲总统党团中的重要领导人、前总理基纳赫吸收入政府,任命为经济部长,从而将其纳入自己麾下。3月下旬,以亚努科维奇为首的议会多数派又联合部分反对派议员组建“民族团结联盟”,谋求获得议会宪法多数席位,从而拥有修改宪法、推翻总统否决权的“绝对权力”。分析人士认为,两派势力此消彼长,导致总统权力面临被架空的趋势,这促使尤先科最终下定决心解散议会。
政局动荡旷日持久
乌克兰自1991年独立以来,因政府更迭或大选屡屡出现政治危机。然而,总统宣布解散议会在乌独立史上尚属首次。危机发生后,尤先科先后召集强力部门、各州州长以及国家安全与国防委员会召开紧急会议,确保总统令的实施。军队和安全部门领导人均表态支持总统的决定,乌克兰27个行政区中有24个州的州长表示,将依照总统令准备大选。对阵的另一方,即议会和政府则通过一系列决议,反对执行总统命令,拒绝为提前选举拨款,要求宪法法院就总统令是否违宪做出裁决等。与此同时,乌中央选举委员会因达不到法定人数难以正常运作,提前选举的命令成为一纸空文。
危机中,总统尤先科的态度空前强硬。4月26日,他再次签署解散议会的命令,并强调各方必须“无条件”执行总统令,否则将追究刑事责任。此后,尤先科解除了总检察长梅德韦季科的职务,乌宪法法院两名副院长也先后被总统解职,法院工作陷入困境,议会多数派寄希望的法院裁决变得遥遥无期。
提前选举前景难测
与以往不同的是,在尤先科宣布解散议会之后,总统并未与议会各政党就化解政治危机举行圆桌会议,也不与议长莫罗兹进行接触,而与亚努科维奇总理频繁单独会晤,商讨化解危机的出路。亚努科维奇在与尤先科进行第八次会晤后,终于转变立场,宣布同意提前议会选举,并成立由双方代表组成的提前选举准备工作小组,负责确定具体选举日期,并就修改宪法、选举法、内阁法以及起草人民代表法、反对派法等提出一揽子建议,提交议会审议。
在亚努科维奇做出妥协后,总统和议会反对派曾乐观地估计,工作小组能在数天内敲定选举日期,完成与提前选举有关的立法准备工作。然而,局势的发展远比他们预料的复杂。在选举日期上各方各持己见。在野的季莫申科联盟和“我们的乌克兰”联盟,谋求重新执政的愿望迫切,希望选举能于7月举行;议会第一大党地区党建议10月举行大选;而担心重新选举后无法进入下届议会或失去执政党地位的社会党和共产党,则要求将选举推迟至年底,甚至更晚。另外,议会多数派还表示,提前选举必须有明确的法律依据。为此,应首先修改相关法律,增加诸如议会可自行解散等条款。议会反对派则认为总统解散议会符合宪法,并指责多数派是在拖延选举。在双方的唇枪舌剑中,工作小组两周内未取得任何进展。一时间,提前选举究竟能否举行再次被打上了问号。
乌克兰舆论普遍认为,提前选举并不能改变乌克兰目前的政治格局,也不可能为乌克兰的政治危机画上句号。在乌克兰国家政治制度进一步完善并得到法律确认之前,乌政治危机频发的局面难以从根本上改变。民调显示,目前议会五大政党的支持率居前,均可能在选举中胜出并再次进入议会。因此,多数民众对劳民伤财的重新选举难以理解。渴望稳定,厌倦政治争斗已成为主流民意。
乌克兰自2004年爆发“橙色革命”以来,街头政治泛滥等“革命后遗症”为再次动荡留下隐患。加之,乌克兰又面临东西部矛盾积蓄百年之久,橙蓝力量难分伯仲的政治现实。在此背景下,任何一方忽视对方的存在和诉求,都将导致严重的政治危机和社会对抗。有分析指出,乌克兰的政治家们只有以足够的政治智慧,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上,在法律轨道内协商解决分歧,努力消除东西部的隔阂,实现均衡发展,这样乌克兰才有可能实现持久的稳定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