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是从一个微小的受精卵细胞开始自己的旅程。国家也不例外,孕育美国的这个细胞,是一座方圆不到两公里的城镇遗址——位于弗吉尼亚州詹姆斯河畔的詹姆斯郡,它是英国人在北美的第一个永久定居点。
今年詹姆斯郡400岁。
但是,当我真正走进这座博物馆参观的时候,却忽然产生一种强烈的失落感。我们中国人喜欢寻根问祖,然而在五千年的文明背后,我们却无法找到一个准确的起源。或许,那种“我来自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国度”的自豪感,只是一种自我安慰吧。当我看到美国人写在400年前的文字记录时,我没有理由不嫉妒起他们来,这个被认为是“没有历史”的国度,却十分清楚自己的生命开始于何时、何处。
400年前,这里满是原始耕作的土地和周而复始的原始宗教祭祀。三艘在约翰·斯密船长带领下的英国客轮,经过近半年的漂泊,穿越了浩瀚的大西洋,在这里登陆,开始了在新大陆的开拓。首先迎接这第一批定居者的是疾病、饥饿和与当地原著民的战争。在记录这段历史的文献中,一组组有关人口消长的数据向我展现出一幅幅残酷的死亡画面。
穿插在这些惨烈历史中的,却也有一个有关约翰·斯密船长和当地印第安酋长女儿的美丽爱情故事,算是为这段充满血腥的开拓史加上了一个浪漫的注脚。走在忙碌的建筑工地上,看到约翰·斯密船长的雕像矗立在詹姆斯河的码头前,忽然觉得他是如此的孤独。这位历史意义远远逊色于哥伦布、麦哲伦以及库克船长的英国人,永远不会知道,他留下的詹姆斯郡,他建立的弗吉尼亚,已经成长为一个繁荣多元的国家。
坐在回程的车上,才注意到窗外是一片片茂密的原始森林和草原。那是一个满是原始景象的世界,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一番时空旅行,仿佛刚刚阅读了一首壮阔的史诗,听了一个从无到有的故事。从原始耕作到今天的多元文化,我们不得不佩服这个上帝眷顾的国度,以及它走过的这400年的短短的历程。
看着詹姆斯河清澈的波浪卷走400年的铅华,听着河风向我诉说它的骄傲。那骄傲不是因为纽约曼哈顿岛上的那片水泥森林,不是加州好莱坞那一卷卷电影胶片,也不是亚特兰大的可口可乐和CNN的成功故事,而是因为一种叫做开拓和坚持的精神。当然,我也听到了一个略带讽刺意味的故事,曾经象征皇权,以英国国王詹姆斯一世而命名的詹姆斯郡,今天却发展成为民主政治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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