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来岁的Rusnak堪称美国中产阶级模范公民的典范:长着一副地道的美国白人面孔,热爱家庭,积极参与社区建设,准时携妻带子上教堂,供职于爱尔兰最大的银行在美国开设的分行,职位不高也不低。
说得更具体一点,Rusnak是爱尔兰最大的银行“爱尔兰联合银行”巴尔的摩分行——“全冠银行”外汇部的外汇交易员。
但是,就是这位“模范公民”,一手造成了后来震惊世界的“爱尔兰联合银行诈骗案”,并最终狼狈入狱。
欺诈活动的实施
Rusnak当初是以有经验的外汇交易员把自己“卖给”全冠银行的。他所从事的是,在外汇期权与即期远期市场之间从事套利交易,通过在现货市场上操作大量已被套期保值的期权而赚钱。简单地说就是,当期权相对于现货便宜时买进,比现货贵时买出,并以此获利。
不过,Rusnak在1997年前后遭受了巨额损失,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开始了对公司的欺诈行为。为了掩盖自己在期货交易中的损失,他开始不断地编造虚假期权,制造他真实的远期交易已被套期保值的假象。
Rusnak的成功很大程度上“仰仗”于全冠银行内控环境的漏洞。譬如,全冠银行不要求交易员报告一天到期的期权,因此很少会有人注意这些期权。而且,在全冠银行,后台部门人员没有始终如一地确认交易。于是,Rusnak可以随心所欲地在全冠银行的账簿上增加虚假资产,而无需支付一分钱。不过,对于全冠银行来说,Rusnak出售的真实期权则为其带来了大量的、未被记录的负债。
骗局暴露
2001年12月初,Rusnak的骗局开始暴露。由于资产负债表的异常,Rusnak的上司开始密切关注Rusnak的交易情况。
2002年1月,部门开始要求尽可能终止Rusnak的交易,以调查Rusnak交易中存在的问题。1月28日的员工大会上,Rusnak的所有外汇交易被正式宣布终止。两天后,后台部门的监督官即会同负责确认工作的工作人员开始了全面的核查。
最终的调查结果令全冠银行吃惊。经核查,在71个交易对家中,来自亚洲的有19个,但这19个交易对家以及他们所进行的交易都是虚假的;与47个交易对家的交易是真实的,但没有一笔是同一天净结算的;剩下的与5个交易对家所进行的交易则是未记录的真实期权,但已被虚假的平仓期权抵冲。
最终的调查显示,截至1999年12月31日,累计损失达8980万美元,完全由虚假资产构成,因为那时候还没有未被记录的负债。到2000年12月31日,损失已升至3.8亿美元,也都是由虚假资产构成。但到2001年12月31日,也就是Rusnak开始利用未被记录的真实期权作为自己交易的资金来源的几个月后,损失迅速增加到6.74亿美元。到2002年2月8日(也就是欺诈被发现的那个星期),Rusnak造成的损失共达6.92亿美元。
案发后的“连锁反应”
虽然事件发生后,爱尔兰联合银行迅速中止了全冠银行客户服务以外的所有外汇交易活动,并采取措施防止出现新的损失。但该事件仍然带来很大的直接经济损失,并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
在此案揭发前,爱尔兰联合银行是爱尔兰国内市值最高的银行。但事件披露当天,该行股价迅速下跌15.5%,总市值随之减少。另一方面,该事件发生后,爱尔兰联合银行在2001年底的一级资本充足率由原来的7.2%下降到6.4%,全部资本充足率由10.8%下降到9.9%。这大大制约了其今后的业务拓展能力,影响其未来的业务范围,并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其商誉,引起无形资产的折损。
该事件甚至还影响到了伦敦和都柏林人们对股票的信心,越来越多的爱尔兰人和英国人开始担心当前的金融秩序。在股票市场,消息传出当天,英国FTSE100指数下跌13.3点,苏格兰皇家银行、巴克利银行和汇丰银行的股票都下跌了2%左右。
编后
爱尔兰联合银行欺诈案作为国际金融界的一个重大案件,深刻地揭示出了一个事实:银行业虽屡遭危机而屡经改革,但银行风险管理和银行监管依然存在着严重缺陷。
虽然早在爱尔兰联合银行欺诈案之前就已经有过巴林银行欺诈案的前车之鉴,并且作为教训,各家银行纷纷制定了相对完善的内控制度。但是,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爱尔兰联合银行欺诈案爆发。这就说明,对于银行业来说,问题的关键绝不仅仅在于是否拥有一整套完整的制度,而是在于这一套制度是否得到了切实有效地执行和监督。
另一方面,随着金融业地进一步全球化,银行也开始面临前所未有的风险。爱尔兰联合银行的欺诈案,其实同时可被视作是银行在全球化过程中的一个典型教训。正是总部和子银行之间的监管出现了问题,才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那么,从这个角度来看,此案对于已经渐渐走出国门的中国银行业其实也颇具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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