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父一把二胡拉大养女
女儿是父亲的惟一,父亲是女儿的全部,他们情深似海
一把二胡,拉了10多年,终于把5岁的养女拉扯到16岁。养女中考的第一天,盲人马广禄提前一天就在家里把当天的午饭准备好了。
40个角币给女儿添营养
15日下午,记者见到了这位父亲。他套着解放鞋,身上穿着皱巴巴的旧衬衫和洗得发暗的灰长裤。“卖———蔬菜———喽!”门外来了个菜贩,马广禄闻声走出家门,“给我来一点”。他摸摸毛豆,看是否饱满,又抓起洋葱,捏了捏。“多买点蔬菜,女儿明天中考了!”马广禄称了3斤多洋葱,1斤多毛豆,摸出40个一毛硬币,给了菜贩。这可是他前天在街头拉二胡卖唱讨来的辛苦钱,“一毛一毛的零钱,我就用来买菜,整的留着给丫头买衣服,交学校费用。”
夏天来了,马广禄每天都准备两元钱给女儿买冰棍。“太热了,女儿喜欢吃冰棒,现在,冰棒贵啦,都要1块钱以上。”他说,再贵,自己省点,丫头的冰棒是不能省的。
马广禄打开冰箱,冰箱里塞得很满,蔬菜、面包、紫菜干,还有鸡蛋。他说,丫头中考考7门,考到星期二,这些是这几天的口粮,“考试费脑子,要补充营养。”
离开爸爸不知怎么活
女儿中考期间,马广禄每天这样安排:早上做早饭,喊女儿起床,中午做好饭等女儿吃完,再上街卖艺。他笑笑说,“跟平时一样”。平时,他早上5点就起床给女儿做早饭了,不光做早饭,还得帮女儿把午饭做好,或是青椒炒干丝,或是西红柿炒鸡蛋,总之,用饭盒装好,套到塑料袋里,再喊女儿起床。晚上,女儿在里屋做作业,他在外屋把门关好,悄悄拉二胡。不过,这几天,女儿考试,他已经不拉二胡了。
实际上,马文燕能听着爸爸的二胡做作业,她笑嘻嘻地说,都不知道长大后离开爸爸身边怎么办,“爸爸不喊,我就起不来,闹钟也不管用,爸爸不拉二胡,我还真不习惯”。
去年夏天,马文燕学校组织他们去汤山军训,军训4天回家,她就抱着马广禄撒娇说,“爸爸,想死你了!”以前,经常有人劝马广禄,别辛辛苦苦,最后,养女不认你了。现在,他一点也不担心,跟女儿开玩笑,“赶也赶不走,打也打不走了!”
日子过得艰难,但很开心
一对正常的夫妻,拉扯一个孩子都不容易,更别提一个孤苦伶仃的盲人了。马广禄今年61岁,马文燕今年16岁,他拉扯女儿已经10多年。马广禄老家在安徽,两岁多他因用药失误变为盲人,之后跟母亲改嫁到南京。20多年前,母亲去世后,马广禄孤苦伶仃一人生活。自小,他就不服输,最怕别人提“五保户”3个字,于是,在45岁那年,亲戚帮他在安徽收养了一个女孩。
“我从小就喜欢孩子,别看我看不见,带小孩可不差。”马广禄说,他的侄子外孙女都是他带到五六岁的。认小文燕做了女儿,马广禄更是又当爹又当妈,给她穿衣服、洗澡、喂她吃饭、哄她睡觉,照顾得服服帖帖。到了夏天,女儿临上学,他嘱咐女儿吃下仁丹,还递给她一盒清凉油。当然,还有从牙缝里省下的冰棒钱。女儿要是没精神了,他就摸摸女儿是否发烧,再带女儿去医院。
小文燕小时候,马广禄在小屋里开了个小卖铺,卖些生活用品。要进货了,也把女儿带着,“反正我到哪,她跟到哪”。就连周围银行的职员、医院医生都知道有这么一对父女。
再后来,开小卖铺的多了,马广禄挣不到钱了,只能靠每月200多元的低保金生活,女儿户口还没过来,日子过得非常艰难。“我就这么算计着过日子,铅笔到金桥去批发,本子3毛一本。低保金刚拿到,先把油、米、酱、醋买好,给她油水重一点,一礼拜吃一次荤,衣服都是人家给的”。
最困难的时候,他身上一共只有30元钱,每天只有青菜、萝卜混着吃。“你看,日子不是越混越好,女儿也混大了。”马广禄很知足。开始,他只住4个平方米,现在,房子也扩大到三四十个平方米了。
考个好成绩报答爸爸
马广禄还是不放心女儿,“要是你以后结婚了,丈夫看不起爸爸怎么办?”马文燕却给他一个肯定的回答,“看不起爸爸,我就不嫁给他,爸爸好不容易把我拉扯大,怎能不顾爸爸呢?”
活泼懂事的马文燕是爸爸的好帮手,小学就帮爸爸到自来水公司、电力公司交水电费,爸爸挣的辛苦钱,她数好交给爸爸,一分不动。过马路,她搀着爸爸,抬头挺胸,毫不自卑。别人问她是否计较爸爸,她脆生生一句“有什么好计较的?”
这个夏天,马文燕的心愿是,打两个月的工,挣足她的高中学费。
马广禄的心愿是,朋友帮女儿买的小灵通丢了,他要攒钱,给她再买个小灵通。至于父亲节,他说,什么也不需要,还自愧说,“做爸的跟做妈的就是不一样,都没给女儿过过生日”。马文燕的父亲节愿望就是,考个好成绩,报答爸爸。快报记者 许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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