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从上到下依次为:第十届上海国际电影节开幕影片《跟踪》、金爵奖入围影片《吴清源》、亚洲新人奖入围影片《箱子》海报。
夜幕降临,上海大剧院灯火辉煌,宛如水晶宫殿……6月16日至24日,第十届上海国际电影节,正在这个流光溢彩的大都市举办。
这个我国唯一被国际电影制片人协会认可的A类国际电影节,正在告别蹒跚起步。不过,一些成长的烦恼,也在慢慢浮现。
喜悦淡去 质疑渐起
电影节遭遇“成长的烦恼”
1993年,首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闭幕后,当时的上海电影局局长、著名导演吴贻弓站在灯光渐暗的舞台上,热泪盈眶。
这是中国第一个国际电影节,选在上海,主要因为上海是中国电影的发祥地。
14年后,从最初的两年一届,到如今的一年一届,最初的喜悦淡去,人们对上海国际电影节,有了更多的质疑和思考。
不必怀疑上海人的热情和办节能力。在现有的条件下,组织者们已尽力将这份电影宴席办得丰盛;在培育电影市场上做得也还不错,资料显示,中国观众平均每人5年看一部电影,上海观众平均每人1年看一部电影,而电影节是为这个数字添砖加瓦的盛事;电影节设立了金爵国际论坛,客观上起到了促进电影文化、带动电影产业发展的作用。
但,对电影节的质疑声,却一届比一届大。
通常来说,衡量一个电影节国际化程度的高与不高,一是看评委会成员,二是看参赛影片,三是看人气。而“明星缺席,影片平平,评委不重”,成为电影节近几年来常常收获的评语。也许是第一届上海国际电影节太过耀眼,接下来的若干届,电影节的评审团成员、红地毯明星、参赛参展影片等,的确是乏善可陈。
表面热闹 内里寂寞
电影节缺乏国际气象
表面上看,几乎每届上海国际电影节的参赛参展影片数量,都会刷新之前的历史纪录。如正在举办的这届电影节,就有来自73个国家和地区的895部影片报名参赛。
但,这恰恰也是上海国际电影节为人诟病的地方。质量不够只能数量来补,规模越来越大,“含金量”却在降低。就像上海市艺术创作中心主任毛时安形容的,“我们付出了很多,换来这个热热闹闹的场面,但实际上,热闹没往深里去。”
事实上,上海国际电影节的参赛影片,大多缺乏影响力。李安就曾直言,上海电影节参赛影片质量不高,大多属于电影院线不看好的小众艺术片,很明显能看出这个电影节是二线的。
是没好片子吗?本届上海国际电影节亚洲新人奖单元评审团主席何平的感受,也许能说明点什么,“我之前看过几部很不错的年轻导演的片子,这次都没送过来。”
在电影节的观众调查中,一位影迷发牢骚说:“一个电影大国,办不好一个国际电影节,实在让广大的中国影迷郁闷。”
对上海国际电影节而言,佳片寥若晨星,没有世界级导演的作品加入最高奖“金爵奖”的角逐,参赛片缺乏实质竞争力,已是不可回避的难题。
更多娱乐记者关心的,还有“星光黯淡”的尴尬。
每年,组委会都要花大量精力邀请大牌国际明星走红毯,但有限的几位大牌们即使来了,也每每走马观花,更多的是冲着上海这座城市的魅力来的。
更令主办方伤心的是,很多中国的电影明星,对自己国家的民族电影节也是满不在乎。本届电影节,就出现了某著名华人女星最终爽约的情况。
定位模糊 包罗万象
电影节需要找准努力方向
采访中,也有专家表示,上海国际电影节目前面临的尴尬,也是所有年轻的电影节都会面对的。目前,我国电影产业的整体水平不高,在这样的背景下,举办一个A级电影节的难度可想而知。上海电影节的尴尬,不过是中国电影尴尬的缩影。
毛时安认为,人们首先需要思考和探讨的,是电影节的特色与定位,“究竟是办一个包罗万象的电影节呢?还是干脆就办一个发展中国家的电影节?”另一位电影节评委也表达过同样的意思,“最好的方式是做一个有特色的电影节,比如美国著名的独立电影节圣丹斯电影节。”
专家普遍认为,定位清晰,是一个电影节成功的首要保证,戛纳电影节强调艺术至上,柏林电影节选片严谨,威尼斯电影节历史悠久,而奥斯卡则更多考虑商业大众的口味,邻近的东京电影节不过早“出生”7年,也已表现出关注青年电影的特点。相比之下,上海国际电影节的定位,的确不够清晰。办节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壮大电影艺术?是发展电影产业?还是提供一个电影交易市场?尽管主办方一直强调电影节在快速成长,但面对记者的这个疑问,仍然给不出具体的回答。
戛纳电影节总监薇罗尼卡·盖拉曾形象地说:“中国的电影节太年轻,像吃不饱的孩子,所以什么都想尝试,什么都要探索。”
不少影迷都在感叹,希望我们的电影节,再也不要出现电影节评委会主席说“这个主席该怎么当,我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再也不要出现这样的评价:“上海电影节的特点,就是没有特点。”
令人欣喜的是,不少尝试正在展开:成立亚洲新人奖,表彰新涌现出来的亚洲电影力量;创办“合拍论坛”,寻求电影的多元化;首次创办电影交流市场,补上促进电影投资和市场交易这个一直缺失的一环……
或许,已经十届的电影节,已作好准备直面成长的烦恼。或许,与单纯的抱怨相比,专家的思考更冷静而有益——毛时安就表示,“上海国际电影节要成长、成熟,首先就是国家的文化实力要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