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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垅劳教所的女性戒毒人员在跳舞 |
吸毒,让她们行走在人生悬崖边上
本报记者探访湖南省女子劳教所戒毒人员
6月13日,一个难得的清凉夏日,记者一行迎着小雨,专程来到湖南省白马垅劳教所。白马垅劳教所是湖南省唯一的女子劳教所,现有800多名学员,其中80%是被劳教的吸毒人员。
听说记者是专门来采访被劳教的女性吸毒人员后,白马垅劳教所副所长丁彩兰说:“她们是一群走在人生悬崖边上的人……”
舞蹈演员“搭错车”
今年刚刚40岁出头的张云(化名)曾是长沙市歌剧院的舞蹈演员。
半个月后,张云的丈夫发现她染上了毒瘾,马上把她送回长沙老家戒毒。在丈夫的一再劝说和父母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她第一次戒毒好不容易成功了。但是,四个多月后张云又碰到了阿欢,她鬼使神差地主动提出到阿欢家去“试味”。就这样,张云开始了“戒毒—吸毒—再戒毒—再吸毒”的恶性循环。
“我也记不清戒过多少次毒了,只记得戒的时间最长的是1994年。那一次丈夫为帮我戒毒,不惜耽误儿子一年学业,把我送到外地以隔断我和毒友的一切联系。但1996年我回到长沙后,长沙的毒友很快找到我,并且让我从吸食毒品发展到了静脉注射。”回忆往事,张云十分痛苦:“1997年,丈夫忍无可忍地提出离婚后,我第一次开始恨自己怎么就是戒不了毒,迷迷糊糊之间竟从四楼跳楼自杀。幸运的是,我只摔伤了左脚和腰。但住院两个多月后,我仿佛已经忘记了疼,又开始吸毒……”
“我现在已是第四次进白马垅劳教所了。”张云告诉记者,她因吸毒第一次进劳教所是2002年,而让她刻骨铭心的日子是2005年6月30日。这一天,她第二次跨出劳教所大门。当天晚上,张云离婚后结识的男友(以贩养吸人员,已被劳教)为她“接风”,在一顿海吃之后他把一大包白粉放在张云面前。张云立即把“永不沾毒”的誓言抛在了脑后……当年7月25日,离开白马垅劳教所仅25天的张云第三次到该所戒毒。
“戒毒真的就这么难?”面对记者的追问,张云说出了心里话:“生理戒毒不是问题,心理戒毒却很难。我们吸毒的人,内心里都不想再吸了,但戒毒后社会并不接纳我们,我们只有和以前一起吸毒的朋友交往,这样戒毒后再次吸毒的可能性特别大。”问及以后如何打算,张云沉默许久,最后苦笑着说:“我就像自己曾经演过的歌剧《搭错车》里的主角一样,迷迷糊糊地过完了前半生。吸毒使我失去了母亲,失去了丈夫,现在儿子也不理我了。我不能一错再错,我要去工作,去自食其力。”
毒品,不止毁了她的歌喉
已过而立之年的吴漫(化名),看上去像20岁刚出头,尽管吸毒的缘故,脸色有些发黄,但昔日的美丽仍然写在脸上。和吴漫交谈时,记者心里一直在为她惋惜。
上高中时,成绩优秀的吴漫认识了一个在歌厅里跑场的女歌手并跟她学唱歌。由于常常出没于舞吧、歌厅,吴漫的思想渐渐发生了变化,读书已让她失去了兴趣。高中毕业后,吴漫就以唱歌为生,由于歌唱得好,她很快成为舞吧、歌厅里的小明星。
“你歌唱得好,今后可能有更大的发展前途,为什么会吸毒呢?”记者非常不解地问。“那是认识我男朋友以后的事了!”吴漫说,高中毕业不久她就认识了一个帅气的小伙子。交往时间久了,吴漫和男友家里的姊妹及朋友也混熟了。“我看到他们都在抽一种‘粉’,所以也想试试,便抽了一次。当时没有什么感觉,后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它了,这才知道自己染上毒瘾了。”
1998年,已经吸毒四五年的吴漫开始了第一次戒毒。但仅仅戒了几天,她就跑了。“当时,我根本不想戒毒,后来身体和经济上都吃不消了,才真心想戒毒。”她说。
2002年,吴漫在白马垅劳教所劳教10个月,进行第二次戒毒。可劳教期满没多久,她又开始吸毒了。
“既然自己想戒,怎么出来后又开始复吸?”记者问吴漫。“出去后整天无所事事,觉得空虚,接触的又都是些吸毒的人,看到他们吸毒,自己也就跟着吸了。”吴漫似乎有点无奈。
今年2月,吴漫再一次因吸毒进了白马垅劳教所。她对记者说:“我最对不起的是父母,他们知道我吸毒后连生意都不做了,对我还是很好,也相信我能学好。”
“那你将来有什么打算,还去唱歌吗?”面对记者的疑问,她苦笑了一下:“现在唱不了了,由于吸毒,我染上了一身的病:心律不齐、记忆力衰退、哮喘、气管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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