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开两家大公司
天利、飞鹏两家公司靠卖票敛财,高国伟一夜暴富买起了轿车房子。2004年10月,高国伟将天利公司注销,想金蝉脱壳。
2005年初,高国伟来到合肥列车段摆阔,原先在他手下当乘务员的雷一鸣(化名)见到高国伟一副大老板的派头,希望投靠他干番大事。高国伟设宴款待昔日同事,在酒桌上商定由他投资在合肥办一家贸易公司,并且爽快地答应有合肥户口的雷一鸣出任法人代表、总经理。第二天,雷一鸣带着加盟进来的一个同事租下了办公用房,高国伟付了3个月房租,又甩出一笔钱购买办公用品。
他们来到一家代办公司,提出要办个注册资金500万元的公司。代办公司的经理说可以帮他们办理虚假出资的手续,但要一定的手续费,又直接帮他们搞了两个外地人的身份证,说这样就是招商引资来的,可以享受一些优惠政策。
2005年1月10日,高国伟向代办公司支付了2.5万元手续费,拿到了用雷一鸣身份证在合肥登记的安徽顺合贸易有限公司(下称顺合公司)的所有证照。1月29日,高国伟又用施传保(另案处理)的身份证在巢湖设立登记了巢湖市恒久物资有限公司(下称恒久公司),注册资金也是500万元。
一开始,顺合公司领到的是万元版的增值税专用发票。高国伟嘴一撇说:我们是做大生意的,赶快申请10万元版的!
税务局说必须有购销合同,合同还要经过公证。高国伟就叫雷一鸣和王胜一起带着公司的章,到无锡和一家公司签了份百万煤款的合同,回来花了500元办了公证,不日便领到了10万元版的发票。
雷一鸣和他的同事每个月都能从高国伟那里领2000元薪水,可呆在办公室里总是无事可做。
高国伟一边把飞鹏、恒久、顺合公司的增值税专用发票虚开卖掉获利,一边让自己的3家公司“互做生意”互开进项票。为了掩人耳目,高国伟4个公司共计实缴税款107万余元。王胜说:“飞鹏公司纳税最多,差点受到税务局的表彰。”
在长达两年的时间里,高国伟的4家公司如此猖獗地开票卖票,难道没遇到一点波折?
早在2004年3月,巢湖市国税局稽查局就发现,高国伟和王胜在深圳买回来由天利公司拿去抵扣的10份北京的增值税专用发票属于失控发票。天利公司被罚了税金12.9万余元、滞纳金1299余元。
高国伟感到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被查到大不了罚点款,可以再赚回来,变得有恃无恐。
2005年12月,税务局工作人员又对飞鹏公司查账,发现大量运送煤炭的铁路运输货票到站都是无锡,便提出要去无锡看货场。高国伟很从容地为王胜租了一辆面包车,自己先到无锡,用电话遥控王胜带着税务局的人到无锡火车南站附近的一个煤厂转了一圈,就蒙混过关了。
铁窗里的感慨意味深长
法院最后认定,高国伟为牟取非法利益和掩盖其罪行,在没有货物购销的情况下,通过其设立的天利、飞鹏、恒久、顺合4个公司为他人虚开、让他人为自己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非法制造并为自己和他人虚开用于抵扣税款发票,另外还介绍他人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累计税款2332万余元,实际被抵扣税款857万余元,在侦查终结前共挽回损失652万余元,尚有204万余元无法追回。
迄今为止,和高国伟案相关的已有3宗案子做出终审判决。除高国伟被判死缓外,张廷发、贾昌松被判无期徒刑;另有10人被处15年至3年不等的刑罚。甘肃华亭煤业集团被当地国税局追缴税款、罚款及滞纳金等共计305万余元。宣判后,5个被告人在铁窗中感慨万分。
高国伟说:“总以为卖发票最多罚点钱,知道要坐牢,打死我也不干啊,又不是没工作没饭吃。”他还说:“最对不起的就是常林庭这个朋友了,是我害了他。”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啊,高国伟改变了我的下半生。”常林庭得知自己被判15年后叹着气说。
“高国伟是挖了个火坑让我往里跳啊,害惨了我的下半辈子。”被判了13年的王胜愤愤不平。
“我总共不过挣了高国伟1000元钱,100元坐一年牢。年轻时下放生产队,到老了还进劳改队,这是天意。”为高印刷铁路运输货票的杨开胜被判了10年,他唉声叹气,“我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成了淮南市印刷行业天大的笑话。”
“我只是把机器借给杨开胜用了,帮他对了对号码,收了他400多块钱,后果就这么严重吗?”朱国满脸疑惑,安徽高院终审把他的刑期从9年改判为7年,这是非法制造用于抵扣税款发票罪(数量特别巨大)的起点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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