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桂杰7月7日,继《茶馆》之后,北京人艺代表剧目《雷雨》历经半个多世纪的风雨,迎来了第500场演出。7月6日,首都剧场,人艺历史上参加过该剧排演的新老艺术家朱琳、郑榕、吕恩、苏民、胡宗温、濮存昕等30多人,与观众共度《雷雨》的动人时刻。
舞台上还是熟悉的周公馆,还是熟悉的周萍、四凤和繁漪,还是熟悉的恋人情、母子情、手足情,甚至连台词都熟悉得能脱口而出,但是观众还是不由自主地被深深吸引,随剧中人情感的跌宕而伤心落泪,这就是经典的力量。6日当晚的演出结束之际,全场观众用长时间雷鸣般的掌声,向《雷雨》第三代演员的精彩表演致敬,向经典剧作致敬,向曹禺先生致敬。
《雷雨》创作之初就把中国话剧推向一个高潮,茅盾对其曾有“当年海上惊雷雨”的赞颂,但是在第一版《雷雨》中饰演周萍的老艺术家苏民告诉记者,尽管外界对于《雷雨》的评价很高,但是在特殊的年代,曹禺曾经一度想修改《雷雨》,那时他受到了阶级斗争思想的影响。但是田汉等老艺术家都劝他,要按照原来的《雷雨》演出。最后曹禺告诉导演夏淳说,只许删,不许改。当时,曹禺一直徘徊在两种绝对的思想中,而我们现在也是这样。“周萍为何难演?曹禺曾说,周萍难在你得给他找同情。如果非把他演成损害了两名妇女的流氓恶少,那就出不来原著的感觉了。”
北京人艺三次排演《雷雨》,1954年第一次演出以阶级斗争为指导,1989年第二次排演仍停留在社会问题的层面,2004年老导演顾威率领杨立新、龚丽君、王斑、白荟等人第三次排演该剧,凸显回归人性命运的主题。此外,第三代演员是三个版本中平均年龄最小的,因为与原著中规定的人物年龄相仿,使该剧更加赏心悦目,周萍与四凤的爱情从而也变得更加真实感人。《雷雨》、《茶馆》等经典剧目的每一次演出,都会出现一票难求的局面,大批的人艺发烧友都会再次来到剧院,重温经典。
在第一版《雷雨》中饰演繁漪的老演员吕恩说:“有人说《雷雨》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但我说不是。第三版《雷雨》摆脱了我们过去的羁绊,更加贴近曹禺的思想感情,并且让曹禺最喜欢的繁漪成为绝对的主角,这是个极大的创新。不论在中国还是在世界上,男女平等的问题还远远没有解决,因此我相信《雷雨》意义永在。”
“能够成为《雷雨》的一员是我极大的幸福。”在第二版《雷雨》中扮演周萍的濮存昕说,“但我斗胆进言,《雷雨》还没有演完,我们还有很多层面没有进入;曹禺先生对《雷雨》的期待也还没有圆满,我们应当还他一个心愿。”
著名导演夏淳的儿子夏纲也表示:“经典不能墨守成规,经典需要创新,创新要建立在今人更深刻的理解和挖掘上,建立在时代变化对经典新的理解上,而不是形式上的颠覆,《雷雨》的成功再次证明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