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政测试是不少国家的司法机关用以有效监测各类公职人员能否抵制腐败行为的侦查手段和腐败威慑力量,可分为“目标测试”和“随机测试”。前者用于核实腐败指控的真实性或对腐败行为的推测;后者则是指,针对容易发生腐败行为的领域,创设公职人员可能选择从事腐败行为的现实情景,随机抽取某些公职人员,测试其是否存有腐败行为。
警察腐败成国际现象 当前,警察腐败已经成为各国的普遍现象。“透明国际”发布的2006年全球腐败报告显示,人们最普遍贿赂的对象是警察。由于警察频繁接触社会的阴暗面,经济待遇又不高,加之对其职业素质更多强调体能要求等因素,警察职业成为容易产生腐败的领域之一。如何使警察作为普通公民享有宪法性权利,同时又使举报人和被控方两者都不会遭受不当“威胁”,而又能提供可靠的证据,并在必要时提交法院呢?“廉政测试”不失为较好的解决途径。
在发达国家,警方腐败的丑闻循环往复地出现,腐败的警察被起诉或辞退,但用不了几年,新一轮的腐败丑闻会再度浮出水面。人们现在意识到,这是因为整体的反腐策略建立在一个错误的信条上,即简单切除“一个苹果中腐烂的那一部分”足以抑制腐败问题。现在看来,仅仅“清理”腐败的那一部分是不够的,而应从体制上进行改进,以确保腐败没有反复和反弹。廉政测试就是在跟踪监控的重要领域真正取得成效的方法。它可用于清理警察队伍中的腐败分子,使之保持廉洁。
警察在履行职务过程中,可能担心其行为正受监视,甚至担心仅一次腐败行为即可受到处分,因而会尽力“洁身自好”,并自觉抵制自身可能出现的腐败行为。
美国廉政测试有经验 在美国,廉政测试广泛应用于私营和公共部门。纽约市每年都要在4万名警察中进行超过1500项的廉政测试。这些测试生成的资料提供了有关纽约警察部门腐败率的可靠的、源于现实经验的证据。这些结果既有所助益,又富有启发性。接受“目标测试”的警察大约有20%未能通过测试,他们因此被起诉或解职。与数量相对较多的“目标测试”失败者相比,只有大约1%的警察接受“随机测试”时失败。这似乎印证了纽约警察部门的高级管理人员长久坚持的观点,即绝大多数警察并没有腐败。
自1994年以来,纽约市警察部门一直实行深入细致的廉政测试方案。纽约内务局基于已了解的警方腐败行为创设了一些测试方案,如测试警方是否会从街道毒贩手中获取毒品或现金,以此测试纽约警察部门的廉洁程度。该测试受到严密的监控,并采用电子监视的方式录制现场情况,而且有众多的耳目就在现场或靠近现场。纽约警察部门试图使测试方案尽可能真实,建立在全面的情报收集和分析基础之上。所有警察都意识到这种测试现实存在,并且其自身的行为很可能不时地接受这种测试。
基于纽约的成功,英国伦敦都市警方也启动了一项相似的廉政测试方案,这项方案由专业的内部反腐部门实施。早期报道显示,他们取得了一些相似的成效。
发展中国家可探索借鉴 廉政测试技术向发展中国家显示的潜在价值尚待全面探索。不过,从表面价值来看,建立一种为所有官员如警察、海关人员等所知悉的廉政测试制度似乎大有裨益,至少可以作为应对和减少轻微腐败的一种途径。
科学、合理的廉政测试,应注意进行一些设计细节。测试主体具有权威性和独立性;创设的测试情景要适当、真实,并避免侵犯受试者的人权。比如,不应创设这样一种情景,即提供的贿赂太多,以致形成“犯罪圈套”,即便一个诚实的人也可能在诱惑下收受该贿赂。另外,测试方案要尽可能真实,建立在全面的情报收集和分析基础之上。还应该注意,该测试旨在测试警察的廉洁程度,故与此无关的其他事项,如警察的隐私等权利,不得侵犯。
除以上所述,为避免人们对滥用职权的批评,还应对测试进行现场录音录像;还应辅以证人作证,并广泛宣传廉政测试正在进行的事实,让警察知情。也有必要建立相关配套机构。除廉政测试机构以外,还应建立独立的警察举报委员会,以便使警察不至于身处对针对自身的举报进行侦查的境地。此外,还应有民间团体代表,以便使公众相信业已采取的程序是全面而适当的。
廉政测试也不必局限于警方的活动。在有些国家隐蔽式的电视录像已用于通常的刑事侦查程序,以监视在法庭或法官办公室进行的非法活动,捕获法官与律师间的腐败交易。它在公共部门从事的与社会人员直接交易的其他场合,如海关领域和国际间政府采购合同领域,也有应用的潜力。
值得注意的是,级别较低的官员大量收受小额贿赂,利用廉政测试剔除他们似乎轻而易举。不过他们并非腐败问题的关键所在。更为困难的是,对廉政测试方法予以变通,用于打击那些参与交易次数较少但获利丰厚的高级官员。
(作者单位: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来源:检察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