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之路(油画)
酒池肉林(油画)
最后的祭拜(油画)
张骞归来(油画)
焚书坑儒(油画局部)
焚书坑儒(油画)
我对“历史画”情有独钟,能追溯到幼年时期。那时二次世界大战的余热还在空气中弥漫,中国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在身边。在我幼稚的涂鸦中,已充满战斗的硝烟,善与恶的对峙,和频频出现的赴死勇士。稍稍长成,又从读不完的历史故事中,培育起怀古幽情。还在上美院附中之前,画了油画《乌江自刎》,《曹刿论战》,以解气壮山河的胸中块垒。
进了中央美院附中之后,更以俄罗斯19世纪的历史画大师苏里科夫为偶像,心仪他那交响乐般错综复杂、层层叠叠、充满动势的构图,震撼的内心斗争,浓重的情感色彩。
15岁时,我画了“刑场上的婚礼》和《李大钊》。但我在追求情感冲突,宏伟场面、巨大尺幅这条路上,过于热衷,以致1966年毕业时准备投考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但“文革”突发,梦想未能成真。所有的学校都关闭了,我和同学们也都下放到河北蔚县——燕赵慷慨悲歌的古老土地上,倒也吸收了几千年的精气,以备来日喷发。
等进了北京画院,更亲历中华民族千钧一发的历史转折时刻(长安街恸哭送总理,天安门诗潮反抗“四人帮”,以及粉碎“四人帮”的普天同庆)我终于有了画作《送灵车》和《红旗永在》,是为历史作证,亦是以历史抒怀的成熟作品。当然也不能不提我为老导演陈怀剀先生的电影《双雄会》画的片头、片尾,算是了却了少年时与电影的一段情债。
来到北美之后,面对不同的艺术环境和市场,虽然画廊卖画颇尽如人意,但大幅的历史题材画却渐行渐远,又成了旧梦。然而离开中国越久,祖国历史的轮廓却愈清晰,而愈在不同的文化泥土中扎根,愈感到播种祖国文化种子的迫切,但我需要一个契机。
1997年春天的一个早晨,我接到一个从美国《国家地理》杂志打来的电话,问我是否愿意为他们画一些有关中国历史的画?我就立刻知道,这个时刻终于来了。
与这个百年刊物的合作是极为愉快的,他们不给我题目,一切由我选题,给我全部支持去收集素材,并请教授专家帮我把关。但他们仍惊讶地发现:我不但请人(有时自己动手)设计并制作了所有的服装,而且这些画全是巨幅的油画——他们哪里知道我那个自小就有的“恋历史画”情结。
我画了商代、秦代、汉代、明代,后来自己又画了唐代共10来幅大型油画,讲述中国的历史典故,显示中国文明的璀璨的具体形象,中国古人的喜怒哀乐、功绩和错误。这些画大部分被《国家地理》杂志收购为永久陈列品。通过十几种不同的文字,这些画中我要传达的信息,遍布了世界。当有的评论家称我为中国文化的大使时,我也就不客气地默认了。
如前所说,在美术市场上,这种创作周期长(有的需要一年之久)、篇幅巨大的作品,并非一般收藏家的宠儿,也是画家“自杀性”的选择。但因为有了这一难解难分的情结,对中国历史,对亦长歌、亦幽思,轰轰然如交响乐,铿锵落地有声。又如自己对史诗,对结构繁复、人物众多的画幅的偏爱,我常自嘲地对人说,如果能继往开来,填补当代绘画中的这个空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一如既往地,我正按照我给自己的长长的、从幼年起就许下的“订单”坚定地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