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环保总局副局长潘岳7月30日向媒体通报,国家环保总局、中国人民银行、中国银监会于7月中旬联合出台了《关于落实环境保护政策法规防范信贷风险的意见》,对不符合产业政策和环境违法的企业和项目进行信贷控制,以绿色信贷机制遏制高耗能高污染产业的盲目扩张。
近年来,环保总局一系列惹眼的动作,比如动用区(流)域限批、组建十一个地方派出执法监督机构、推行绿色GDP,及至此番与金融部门联手推行“绿色信贷”,都仿佛以一种确然的方式表明并印证着环保总局的“扩权”意志。说是“印证”,因为就在绿色GDP的公布无限期推迟之后,有论者表示,“对于环保部门而言,推行绿色GDP有利于提高其在经济领域的发言权,甚至可一举改变其长久以来的边缘化地位。”(据7月24日《信息时报》)
如何看待环保总局的“扩权冲动”?这个问题必因“绿色信贷”而再度得到关注。这也是必须的关注。毕竟,环保总局插手到金融业务中来,以信贷控制的方式对不符合产业政策和环境违法的企业和项目进行“处罚”,并不多见。更重要的是,在一个法治以及权利社会,我们都应当时刻对任何权力的任何名目的扩张,保持足够的警惕。然而对于环保部门而言,在过去长期惟GDP论的国情之下,其地位是边缘的,其权力的界定与分工也是模糊的,而这种因边缘与模糊而导致的权力逼仄感,也是难与中国环保现实要求相匹配的。
中国面临有多么沉重的环保压力,体制有多么巨大的环保阻滞,环保部门就会有多大的扩权冲动。更重要的是,在痛定思痛之后,中国的发展已经开始转向了“又好又快”以及“可持续发展”上来,但这个时候,环保部门的职能与权力依然没能与这样的要求相适应,很多地方的环保部门依然不得不听令并服从于地方政府利益,一些以环境换经济增长的现象仍不可遏止,以致出现河南某环保局长拒谈环保的咄咄怪事;民众忧切,以致发生安徽村民跪倒在环保总局检查组人员面前的痛心一幕。如此种种,如果要为环保总局的“扩权冲动”寻找一个正当理由,这样的一些体制窘状无疑是一个根本原因。
但是在事实上,面对环保总局几乎扑面而来的“扩权”信息,我又不免以为,在强大的体制阻滞面前,这样的一种冲动未免最终仍将归于无力。绿色GDP发布受阻,即为明证。至于现在这个绿色信贷机制,它将如何平衡金融机构本身的利益需求与环保的公益需求,甚至还包括地方政府的影响,显然仍是需要拭目以待并以事实说话的。
如果我们不愿看到任何权力以任何目的扩张,那么就必须给一种权力以明晰的界定。环保权力灰色地带的存在不仅让人担忧,事实也不会带来多大的环保治理效果。事实上,我们应从体制着手,使全社会真正凝聚起更大的环保共识,这才是解决环保总局“扩权冲动”的根本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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