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地“母女情”跨越28载
非血亲,她却为干妈和干妈家的三位老人送终。
叶落归根,但77岁的烟台老人刘玲在得知自己身患重病后,却远赴哈尔滨走过了自己最后的日子。一切源于1979年哈尔滨的一次“意外结缘”,无儿无女的刘玲有了一个远在东北的“女儿”高华。
一场“病缘”一生情缘
7月28日,山东烟台。身着黑装的高华又把刘玲生前的两间小房收拾了一遍,意外发现了刘玲保存的整整一塑料袋的书信。
高华把信从塑料袋中倒出来,发现有近百封。这些信被刘玲整理得整整齐齐,信纸和信封也因年代久远大多卷角,褶皱处可见被反复翻看的痕迹。“在我看来,写信只是尽一个女儿的义务,原来对我妈是这么重要的情感慰藉。”
7月28日下午,高华将和丈夫乘车离开烟台返回哈尔滨,逗留烟台的最后几个小时里,高华详细回忆了28年间发生在烟台、哈尔滨之间“妈”和“她”的点点滴滴。
刘玲一家兄妹几个都没有后代,她自己更是一直单身。早年,除了刘玲和父亲留在烟台,母亲以及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迁居到了哈尔滨。父亲和母亲去世后,刘玲孤身一人在烟台守着两间房子,跟东北的亲人偶有联系。
1979年8月,还没结婚的高华因为生了荨麻疹,从绥化某部队医院转到哈尔滨一家大医院治疗。恰逢此时,在烟台刚做完乳腺癌手术的刘玲应二哥之邀也赴哈尔滨治疗。48岁的刘玲和27岁的高华刚好在同一个病房,而刘玲却因为刚做完手术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慢慢熟悉了,我帮着她洗个碗、打个饭、洗个衣服啥的。”高华说。大概因为当护士的缘故,高华对照顾病人有着天然的细心和体贴。住了40天院,临别时,两人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
高华和刘玲各自回到自己工作和生活的绥化及烟台,开始了通信。大概两三个月之后,刘玲在给高华的信中说,“小华,咱俩相处得挺融洽,你能不能做我的干女儿?”年轻的高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大概这就是缘分吧。”
送走干妈家三位老人
1986年,高华的丈夫王峰从部队转业到地方,并搬家到了哈尔滨。高华与刘玲两个哥哥家的走动频繁起来,四个老人有什么事情都愿意找这个医院里的“外甥女”帮忙,“就像一大家子。”丈夫王峰说。
在作为“干女儿”的日子里,高华先后送走了干妈家三位老人。
第一个离世的老人是“二舅妈”。那时听说二舅妈总是肚子胀气,高华就把二舅妈接到医院,经检查,是肝腹水。当时儿子刚3岁,为了护理二舅妈,高华带着儿子在医院住了近10天,连换洗衣服都来不及回家拿,直到二舅妈终因肝昏迷去世,后事也由高华和家人帮忙料理。
“九几年,早年气管不好的二舅也查出患了肺癌。”这一次,高华干脆请了一个月的假专门照顾二舅。高华的小弟则负责给老人送饭,这样照顾了一个月,二舅也去世了。
2002年,“大舅妈”病重,直至老人入土为安都是高华及弟弟跑前跑后忙活。
牵着她的手干妈安详而去
2006年,“十一”过后不久,极度消瘦的刘玲在烟台的医院查出患了肺癌。这一消息让高华一时感到无法接受,虽然刘玲起初并不同意,高华还是把刘玲接到哈尔滨做详细检查和照顾。
在病情被证实后,已经退休的高华一边找社保局给刘玲跑两地医保的问题,一边联系医院,忙起来连自己的亲人都顾不上了。在这期间,恰逢高华的婆婆去世,她陪着丈夫只在老家呆了一天就火速赶回哈尔滨。
今年“五一”过后,刘玲住院治疗。刚把病房安排好,高华丈夫王峰又查出胆囊结石,要做手术。丈夫手术住院的一个星期,她天天在11楼“妈”的病房和5楼丈夫的病房间忙碌,终于累到眩晕症复发。她就干脆在刘玲的病房加了一张床,跟刘玲一起打点滴。已经离不开氧气的刘玲天天拉着高华的手才能入睡。住院43天后,6月26日,刘玲拉着高华的手在安详中离世。
目前,送走了烟台的“妈”和三位亲人后,在家人的支持下,高华仍然默默照顾着刘玲的大哥……
(应主人公要求,文中人物皆用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