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检察长的“刚”与“柔”(图)

带头办案（左二为张敬艳） 袁成本摄

　　本报记者 袁成本

　　张敬艳是山东省菏泽市牡丹区人民检察院的检察长。这位先后26次立功受奖、5次荣立个人二等功、两次被山东省人民检察院和最高人民检察院记“个人一等功”的检察官，身上充满着“矛盾”：他没有经过科班培训，却在26岁时以全省第二名的成绩被评为山东省优秀公诉人；为了节省十几元的住宿费，他可以蹲在招待所门口拖过半夜12点以求半价，而为了非亲非故的犯罪嫌疑人却一出手就拿出几百元；他为人和气，脸上整天挂着和蔼的笑容，然而，在拒绝说情者时，他嗓门大得把房间都震得嗡嗡作响。在他的身上，最大的“矛盾”就是“刚”和“柔”。

　　一、刚强如铁

　　张敬艳有时候很“刚”，有时候很“柔”。从检22年来，他一直如此，当公诉员时如此，做反渎职侵权局局长时如此，当上了检察长还是如此。

　　有群众举报，一位窦姓男子开录像厅播放黄片，引诱中小学生观看，情节非常恶劣。然而，对于举报，当地派出所却不理不睬。张敬艳拍案而起，亲自指挥查办。他派干警多次摸查情况，取得了扎实的证据。目标确定之后，在一个深夜，他带队赶到窦某住处。窦某见检察官“来者不善”，手持铁锨冲了出来。在危急关头，个头仅一米七出头的张敬艳，向身高一米八多的窦某猛扑过去，两人从路面滚到了沟里。在干警们的帮助下，终于将其制服。看到张敬艳的衣服被撕烂，大家有些后怕，说：“铁锨如果砸在你头上，就毁了！”张敬艳却开起了玩笑：咱是执法的，还怕他个犯法的？他持凶器反抗是袭警，我负伤就是因公，负伤也光荣！

　　最后，放黄色录像的窦某和渎职的公安民警“一个也不少”，统统被依法严惩。

　　张敬艳浑身铁骨，敢于碰硬。

　　还是当渎侦局局长的时候，有一天，一位农村青年手持一份手术单，怯生生地来到检察院。原来，他的父亲贾某借给邻居一点儿钱，多次讨要未果，就从他家里拿走了一个水泵，被告到了派出所。民警陈某等人以“抢劫”为由，将贾某抓去刑讯逼供，直打得脾脏破裂，后其脾脏被迫摘除，光医疗费就花去两万多元。听了小贾的哭诉，张敬艳预感到这将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他说：“你放心回去吧，我们一定会查清事实，依法处理的。”

　　随后，张敬艳带领干警，迅速查清了陈某等4人的犯罪事实。果然不出所料，在办案过程中，说情者走了一拨又来了一拨。有人说：“他们都是民警，在办案中犯了错误，也都是为了工作。放他们一马，别毁了他们的前程。”这时，张敬艳火了，他吼道，老百姓受这么大的冤屈，连控告都不敢，如果检察机关再不给他们撑腰，他们到哪里说理去？老贾被打成终生残废，他的“前程”谁考虑？

　　最后，4名被告人被依法判处了有期徒刑，并赔偿贾某经济损失八万余元。此时，张敬艳心里才有了些许安慰。

　　二、柔情似水

　　张敬艳“刚”起来吓人，“柔”起来也出人意料。

　　2003年9月，受上级指派，牡丹区人民检察院办理了一起特大窝案，张敬艳多次提审其中的犯罪嫌疑人李某。有一天晚上提审完毕后，欲送其回监室时，手铐却怎么也打不开。这时，有人说，没办法，干脆让他戴铐睡一宿，明天再说吧。张敬艳说，那绝对不行！可是，越是着急，手铐越打不开，反而越拧越紧。这时，张敬艳一边说着“别急别急”，一边急忙把自己的两个手指伸进手铐里，护住他的手腕。一个多小时后，手铐被撬开了，张敬艳的手指却被磨破了。第二天提审时，李某说，张检察长，你昨天的那个举动，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张敬艳与李某的故事还没有完。

　　2004年的春节，是李某落网后的第一个春节。张敬艳想到，曾经前呼后拥的李某突然沦为阶下囚，心理落差太大，心里肯定很难受。大年初一吃罢中午饭，他让家人准备了一些酥肉丸子，带上公诉科干警黄栋，去邹城看守所看李某。那天很冷，到处是一片冰天雪地，路滑得如镜子一般，120公里的路程走了四个多小时，途中还目睹了9起车祸。当李某看到张敬艳时，非常意外。他说：“这大过年的，还要提审吗？”张敬艳说：“今天不提审，是来看你的。”看着张敬艳拿来的年货，李某哽咽了。临走的时候，张敬艳又拿出500元钱，让看守所民警存到李某的卡上。半个月后是元宵节，张敬艳又来了，他故意提审到晚上九点之后，找了个能看见夜空的位置，让他透过铁窗观看外面的烟花。

　　有人不理解张敬艳对犯罪嫌疑人为什么这么好，对此，他付之一笑，说：“犯罪嫌疑人也是人，保护他们的权利，是国家法律的规定，也有利于他们消除抵触情绪。”

　　三、刚柔相济

　　有时候，在办理同一起案件中，张敬艳也是有“刚”有“柔”。

　　2003年9月，在办理王某贪污受贿案时，发现他的妻子孙某涉嫌共同犯罪。然而，正当抓捕的时候，孙某潜逃。张敬艳带领干警历尽艰辛，不言放弃。2005年的夏天，终于发现了目标，原来，孙某藏身曹县某居民楼里，但具体楼层尚不清楚。为防止打草惊蛇，张敬艳带领十几名干警在附近蹲点，这一蹲，就是五天四夜。为了不暴露目标，天气再热，他和干警们躲在车里也不敢开空调，更不敢出来透风。在第五天早晨，终于在三楼最东的一个单元发现了目标。张敬艳立即下达了搜查命令。然而，经过4个小时的搜查，只发现了她的女儿。张敬艳仔细询问了搜查的细节，决定立即第二次搜查。令人意外的是，这次，孙某的女儿拒绝开门。这反而使张敬艳坚定了决心，马上指挥干警：“把门撬开！”门被电钻打开了，终于在席梦思床垫夹板下面找到了孙某。后来，她交代说，在一年多时间里，她先后躲藏了十几个城市，更换过40个手机卡，没想到还是没逃过检察官的“手心”。

　　孙某落网了，张敬艳没有忘记她的女儿。他要求，对搜查时搬动过的每一样东西，都要完全复原；对撬坏的铁门，一定要在当天修好，要不，一个女孩子在家里不安全。

　　归案后，孙某在菏泽看守所里突然生病，全身浮肿。这时，张敬艳安排干警立即送其到医院治疗。女警们有的为她喂水喂饭，有的为她端屎端尿。在她睡着的时候，有人手把着她的手输液。病愈出院后，孙某消除了抵触情绪，如实供述了犯罪事实。

　　从检22年来，张敬艳共办理了六百多起案件。他亦刚亦柔，忠实地履行着人民检察官的职责和使命，以公正、严明、清廉的职业操守彰显着法律的尊严，将自己的职守演绎成人生华彩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