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运福娃》动画启示录
命题式的作品,如何获得叫好又叫座的市场反馈?
福娃动画片的尝试给政府和业界提供了好的范例
★ 本刊记者/孙冉
福娃正在成为迄今奥运史上最受追捧的一批吉祥物。
在这里,福娃正在与一切可能的商业元素结合,变得无处不在。在接下来直到奥运会开幕之前的这段日子里,国内将看到不少于两部关于福娃题材的动画片。
一个奥运,两部福娃动画片
目前出现在大家视野中的是南北两个版本的福娃动画片,均已接近制作尾声,并开始了热热闹闹的宣传攻势。
南为深圳的104集动画片《奥运福娃》,北为北京的100集动画片《奥运福娃漫游记》。北京的由北京电视台和旗下的卡酷动画卫星频道相对独立地运作,而深圳由一家凤凰星影视传媒公司为主,联合了央视共同制作而成。
获得北京奥组委授权创作福娃动画片的仅此两家,他们除了能兑现奥组委苛刻的关于非商业的规定,还要有赔得起的实力。
福娃的形象不适合做动画片似乎已经成为圈内的共识,形象过于平面没法立体展现,且动画片主题指向性过于明确是硬伤,而如何淡化宣传色彩加重趣味更是令人头痛的事。
而这两家经过各自豪华顾问团的层层论证,愣是找到了各自的“突破口”。
《奥运福娃漫游记》的总导演曾伟京说,她的团队对福娃做了三维模型,每个角度都做了调整。以前的形象眼睛若真做成模型,就两个黑窟窿,但经过高光和动画处理,就活了起来。现在片中的福娃在不改变既有形象的基础上,体形可拉长,偶尔也有变装,比原来活泼很多。
而在动画片的主题上,两者并没有离开知识讲述和神话故事的老路。《奥运福娃漫游记》采取了系列剧的做法,它还原了一个北京的真实场景:08年奥运会开幕前夕,“鸟巢”的一幢居民楼里,一个叫大友的小朋友收到了爸爸妈妈的生日礼物——一套奥运吉祥物“福娃”。从此,“福娃”和大友原来的“卡酷”玩具之间发生了一系列有趣的故事,通过故事的延展,生动地体现了奥运体育项目的起源与发展、规则的制定与完善,以及奥运史上的经典故事。
卡酷动画卫星频道总裁帅民说:“我们的卖点是奥运前大家都会翻翻旧账,包括年轻人也会想从其中找到谈资,若想看深层次的东西,关于奥运精神和中国文化的内容也有包含。”
《奥运福娃》起步稍早,在福娃形象引进之前,他们就创作了一个讲述奥运知识的奥运故事剧本,但决定以福娃为主人公后,凤凰星影视传媒公司总裁赵先德放弃了这个创意,而选择了最能表现他所认为的奥运精神——同一个奥运同一片蓝天的神话故事。五福娃中的贝贝(形象是鱼)水中寻亲误入时空之门,巧遇正为盾牌出现裂纹而忧虑的女神雅典娜。雅典娜告诉他,1894年顾拜旦曾在雅典卫城下留下一个神秘木盒,取回这个神秘木盒就能获得修复盾牌的能量。赵先德认为,他们的《奥运福娃》是个艺术品而不是个应景品。
命题作文的新思维
北京奥运这两部同样投入5000万元的福娃动画片,北京市政府为其中之一全部埋单;另一部深圳市政府为其投入20%。
1972年慕尼黑奥运会上,第一次出现了吉祥物的标志。之后,就成了各届奥运会中的不可或缺的主角,但其中成功地转变为商业元素的例子并不多。
在奥运史上评价一个吉祥物成功的标志,即是它们最终为当届奥运会创造多少销售额。
这其中,最成功的例子来自巴塞罗那奥运会的Cobi。Cobi诞生之初抽象得让所有看到它的人摸不着头脑,但之后它却成了奥运会历史上销售额最大、最成功的吉祥物。直到今天,西班牙的电视台还在播放以它为主角的儿童电视连续剧。
Cobi也是第一个走进连续剧市场的奥运吉祥物。在他之前和之后,由于国际奥委会对于吉祥物的商业限制过多,通过吉祥物影视作品赚钱的想法,让各届奥运会的主办国不敢多加尝试。
如今,北京奥运福娃的动画片灵感多来自巴塞罗那的Cobi,但它们最终是否成功还将取决于市场。
而两者不同的是,巴塞罗那的Cobi自始至终都是市场因素决定的产物,而在福娃动画里,最终的资金投入却来自于政府。北京电影学院动画学院院长孙立军,深谙国内动画市场运作,他说,如果没有政府的助力,单纯从市场的角度来做奥运动画难度非常大。这也是国外很少尝试的原因。
孙立军认为,两部动画市场反应肯定不会差,因为福娃已经被人们熟知了,然而正因为它的指向性过于强烈,他担忧这些动画片在奥运会后很难被记住。不过,他补充说,如果能继续留传下来,则对整个动画产业会有很大贡献。
奥运蛋糕好看不好吃
不只孙立军,福娃被很多动漫人看作是中国动漫的一次转机。奥运商机无限,5个小小的吉祥物也蕴涵着极大的潜力。已经被认可且广泛流传的卡通形象,完全符合动漫产业的营利模式。
而福娃岂是轻易可碰,且碰得起的。
同一个人物形象被用在多部动画片中,在国内动漫史上并不多见,这次是以奥运福娃为主题的两篇命题作文,观众有时难以分辨两者,这是创作同类型动画片存在的问题,可见现时中国动漫工作者急功近利的心态。
奥组委蒋效愚副主席十分支持,他表示,动画片福娃是中国人宣传、普及奥运知识与理念,向世界介绍北京的实际需要;其次,利用奥运机会,发展动漫产业,《福娃》是为中国动漫史留下独一无二遗产的实际行动。他还强调,《福娃》采用政府引导、市场融资相结合的操作方式,也是北京奥组委“利用民间(社会)力量办奥运”的一个创新之举。
北京台的总体思路是,提出人文奥运,影视作品根本走不出去,因为意识形态的东西太多,而动画片则有可能。再有搞文化产业,都是有基地没有作品,现实中要推一个成功的作品,总得有个平台,而奥运的平台是最大的,影响不但局限于孩子中,更是全方位的。福娃正好可以做。
而深圳则比较直接,赵先德明确表示一是想树立品牌二是想赚钱。“奥运的题材会有很多人来赞助,我通过衍生产品的开发来收回成本。”
可钱岂是这么好赚,奥组委有着很多严格的限制条款,授权前要签合约,如版权不属于制片方,不许进行冠名广告,不许进行音像制品销售。衍生产品做福娃更别想了,版权都归国家奥组委。禁止商业用途这一条,对制作者限制就非常大,卡酷动画卫星频道总裁帅民告诉记者,“海尔公司和我们谈过,只要放了他们那两个小王子就给我们3000万,我何尝不想呢,不允许啊。”
这两家似乎都认识到了衍生产品价值,他们分别在动画片中加入了自己设计的卡通形象,《奥运福娃漫游记》加入的是本身已在卡酷动画卫星频道推广两年的卡酷家族5人组,让他们和福娃玩猫鼠游戏,由此引出笑点和故事。赵先德的团队则新创作了3个形象,皮休、、贝贝,分别代表人的青年、老年、少年形象。皮休的原型是中国古代的一种神兽貔貅,影射人类为了占有而不惜一切之弱点,在片中它由于贪欲而与贝贝结伴同行;而带领穿梭时空的坐骑,它是龙之六子,它是载人类躲过灾难、流传千古的吉祥符号。
“现在惟一可以赚钱的地方就是其他产品的开发和部分广告费,但奥组委又规定不能做与奥运产品相冲突的广告,难啊。”赵先德感慨道。
显然,把动画片做出来并不是创作者最终的目的,这两个作品到底能不能继续深入一步,做出动画产业链,让国家和企业都赚到钱,才是所有人关注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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