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以“北有桂林山水南有北海银滩”而自豪。北海银滩地处北海市南端,面临浩瀚的蓝色大海,其沙细如粉、色泽如银,东西绵延24公里,素以“滩长平,水温净,浪柔软,无鲨鱼”著称。虽时值盛夏,仍游人如织。
但是,在这洋溢着浓浓的南国风情的海滩边,却有一景引起我的注意:在两棵大榕树之间,挂着一张鱼网,一位出租车司机悠然自得躺在上面,左右摇曳,享受着海风的吹吻;在他的周围,还有一群的士司机在聚精会神地打牌。此时正是上午10时许,我和他们聊天:现在正是出车的黄金时间,你们怎么有空在这里逍遥?
他们笑着回答说,等客人啊!北海市城区不大,三轮车满街都是,坐上去,2元钱可以走遍全城,本地人很少叫出租。
这位“的哥”是山东来的,住在亲戚家。我问他:既然如此,何不到上海去开出租车?他回答道,听说上海的出租汽车司机每天要工作十五六个小时,真有这样紧张吗?我告诉他:工作是辛苦的,但收入也不错,只要抓紧时间去出车,每月收入三四千元不成问题。几位“的哥”放下了手中的牌,围过来对我说,听说上海司机每天要交400多元的“份钱”,每天干到晚上八九点才赚钱,而我们每月的“份钱”才520元,一月干24天,每天平均不过20多元。这里每年有几百万游客前来游玩观光。一天只要拉到两三位外地游客的“长差”,月收入二三千元也不成问题,但工作要比上海“的哥”轻松多了,晚上还可以回家喝小酒、品海鲜。于是,我才明白北海“的哥”如此悠闲的原委。
北海“的哥”还告诉我,他们的收入在北海市只能算中等,最富裕的要算渔民。1978年,因故有数十万越南华侨回国,北海安排了1.5万人,集中居住在一地,名叫侨港镇。他们以捕鱼为业,开始是苦海求生,捞些小鱼小虾,生活目标是“日求三餐”、“夜求一宿”,解放军又为他们盖了房子。改革开放20多年来,这批越南的“海归客”已成此地首富。华侨简苹房的捕鱼“家当”十分典型地反映了侨港镇经济的“三级跳”:1980年,在政府扶持下,他贷款800多元买下了一艘旧的小艇出海捕鱼;1984年,用出海捕鱼的钱买回了机帆船;到1999年已拥有两艘价值100多万元的大船;如今,他已拥有4艘大船。
这里的海鲜空运到广州、上海和北京,20年来价格至少递增了十几倍。许多越南归侨迅速地富起来了。镇上随处可见花园式的小洋房,渔港里停满了浩浩荡荡的渔船。私家车在北海市是最早进入家庭的。现在,差不多每户人家都有渔船,也有一家好几条船的。40岁出头的侨民老彭,拥有一家年产值超百万元的海鲜加工厂。侨民老吴把本想购买新船的钱投入到近海养殖生蚝上,在3年多时间里,他养殖的生蚝年收入超过30万元。渔民每次出海捕捞海鲜,为期10天左右,一户收入少则2万,多则四五万元。现在,越南“海归客”的下一代已很少出海捕鱼,多数是雇七八个工人出海。年轻人主要从事销售工作,通过电脑和电话各地联系,把海鲜运到国内外大城市销售。北海“的哥”还告诉我:有位渔民有3个女儿,每嫁一个女儿,嫁妆都是一艘价值百万元以上的渔船,另加高级轿车一辆,其它陪嫁物品尚不计。现在,这些越南侨民因做生意,也会回越南去住几天,住的都是河内或胡志明市的豪华型宾馆。和他们的越南亲戚生活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许多越南归侨说,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回国后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