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回顾：重病女孩靠网友捐助获救治 手术后私吞10万捐款

　　小娟卷走捐款续：调查报告称其为一场骗捐事件

　　作者：梁朗然

　　今日，八分斋在奥一网上发布他对小娟事件的调查报告。这份1.8万字的报告对事件的结论与此前部分网友的猜测一致:发起者“老西深圳”与受捐者郭小娟共同策划进行骗捐。八分斋说，报告披露的所有细节都有证据证人。

　　之所以推迟到今天才公开报告，八分斋说主要是一直在给小娟机会。但由于小娟至今不听劝告，他唯有把全部真相公布出来。“我不会冤枉任何人，我是组织者，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有责任把真相告诉所有参与捐款的人。”今年5月4日，深圳一个山西老乡QQ群“老西会”的群主“老西深圳”在奥一网论坛发了一个介绍小娟病情的帖子:小娟母亲患病多年，她孤身来深打工5年，今年3月母亲手术成功后，却发现自己患上脑瘤，家中根本无钱救她，只有等死，希望求得深圳网友的捐助。

　　八分斋看到了这个帖子，因当时身在上海，于是委托论坛总版主“南山飞狐”核实小娟是否符合受捐助资格。“南山飞狐”听闻小娟打工救母，待母亲愈后却发现自己有脑瘤，而此时她已家贫无钱治，走投无路。“南山飞狐”认为小娟是孝女，值得帮。

　　随后，连同“八分斋”在内的网友、郭小娟同乡等上百名热心人士通过网络、街道卖艺等形式为郭筹款，在短短的半个月内共筹款约16万元。

　　6月27日，郭小娟花费5万余元在北京接受手术成功，随后平安返回深圳，20多个网友去深圳机场接机欢迎郭小娟。

　　7月24日，郭小娟带着余下的10余万元悄悄返回山西老家，一时网上舆论哗然。

　　8月11日，八分斋等人赶至山西祁县对小娟展开调查，走访大量相关人士取证，发现小娟家境并不像她自己所说一贫如洗，而且在当地绝对称得上中偏上经济水平。

　　小娟事件后，“老西深圳”任凭网友如何指责，他都没有再出面回应。昨日，记者就八分斋的报告寻求“老西深圳”回应。他对于八分斋的结论表示十分愤怒:“八分斋和小娟在一起的时间比我长多了，我怎么可能和小娟在一起策划这件事!”“老西深圳”说，整件事情他唯一的目的只是救一个女老乡小娟，所以从来不会在意郭小娟是不是奥一网的网友，更谈不上指点她冒充奥一网友。八分斋指责他没有负责管理好财务组，“老西深圳”表示，他手中只有存折，负责打印流水清单，他也从来没有听说“共同管理善款”的说法。他并不认为小娟掌握银行卡和密码存在不妥。他说，既然钱是捐给了小娟，那么就应该由小娟自己处理。

　　“老西深圳”说，整件事情他只负责发起，让大家来帮助小娟，他不明白八分斋为何把责任全部推到他身上。他认为，八分斋是为了网站的点击率而不顾事实地炒作陷害他。“就是因为他从来不讲事实，所以我再也没有在奥一网上发帖。”他说。

　　对八分斋频频向小娟施压，“老西深圳”也表示异议。他说:“既然小娟说3个月复查后再说，为什么就这么急着要她拿钱出来?而且钱本来就是捐给她的，她现在拿来治病有什么问题?八分斋为什么让人家拿出来?”又说:“已经不止一个人向我说过了，八分斋这样逼人家，万一人家扛不住了，一时想不开自杀怎么办?”记者至昨日发稿时未能与小娟取得联系。

　　■八分斋调查报告之疑点

　　小娟冒充奥一网友是否受人指点?

　　调查报告说，“老西深圳”5月4日发在奥一论坛“汾酒飘香”子坛的倡议书中，称小娟的奥一网名为“雨的味道”。而据查，这个网名是在倡议书发表后才在奥一网注册，前后相差不到4个小时。

　　随后，“老西深圳”把新注册的账号修改掉，让小娟与老西会成员、同时是奥一网“汾酒飘香”坛的女网友商议，借用其在奥一网的账号。这个账号名字为“louisel”。在“南山飞狐”第二次去小娟家的时候，小娟用这一账号当面登录奥一论坛，并解释“雨的味道她不常用”。报告认为“老西深圳”这样做主要是误认为只有奥一网友才会得到奥一网的救助。

　　八分斋在祁县调查时，小娟承认当初确实借用了别人的ID。而“老西深圳”则表示自己根本没有关心过小娟是不是奥一网友，更谈不上“指点”小娟造假。

　　四人监管账户是否取得共识?

　　报告说，5月8日晚上，9日晚在山西老乡“稻草人”的小饭店里，八分斋向网友“老西深圳”、“那就是我”、小娟、“峰峰”等强调了募捐原则，并与小娟进行了关于捐款管理和在手术成功后如果有余款则必须转捐以用来救其他人的沟通，对于按照奥一论坛爱心特区募捐财务管理方式以及余款处理，大家都十分赞成。当晚按照分组，财务组由“老西深圳”管理，财务按照卡、密码、存折、身份证分离管理的办法执行，“老西深圳”表示人已经安排好了。

　　“老西深圳”对记者表示，他只是掌管存折打印流水清单，至于其他事情他并不知道，又说从来没有听说财务要共管。

　　但报告经过核实，他并不是一开始没管，而恰恰是这钱从一开始就只有他和小娟能动得了。而四个监管者除“老西深圳”本人外，另外三个称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管善款的，“老西深圳”一直拿着存折给我们说钱管得严严实实。

　　小娟打工三年救母是否谎言?

　　报告说，三年打工为母亲治病而耽误自己肿瘤的治疗，经调查是个谎言。她母亲有病是真，但小娟知道自己得脑瘤病不是三年前，而是在今年年初从老家回深圳后。而寻找奥一论坛帮助的“老西深圳”及部分“老西会”成员也很清楚这个事实。小娟去广州检查也并没有“老西会”及“老西深圳”描述得那么凄惨，她是拿着“大牛”借来的3000元去的广州，检查完后自己已经知道肿瘤基本是良性。

　　报告说，当时知情的山西网友证实:“别人知道是良性肿瘤，没急着马上治疗，结果老西深圳一忽悠，发现钱来得容易，干脆就一次性解决算了。”小娟、“老西深圳”及“老西会”部分会员在明知道小娟真实情况的前提下，仍然联络“汾酒飘香”老乡论坛，并积极制造假象，隐瞒小娟家庭情况，以“家庭贫困”、“急需救命”为幌子欺骗了善良的市民和网友。

　　发起人有否陷害“南山飞狐”和组织方?

　　报告说，募捐发起人“老西深圳”担心从一开始到最后的各类策划被识破，想尽办法先让组织方针对“那就是我”，没有达到目的。而后干脆让“老西会”针对“汾酒飘香”论坛乃至整个奥一论坛、奥一网。这一行为直接把小娟置于进退两难的境界。在“老西深圳”的蛊惑和小娟已拥有这笔捐款的处理权的同时，媒体的报道和捐款者的突破忍耐以及组织者的公开道歉，让小娟感到了压力。“老西深圳”在此期间从不在论坛露面。

　　小娟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南山飞狐”头上并不是她的本意，根据调查，她其实对每一个组织者都心怀敬意，但最后事情演变权衡利弊后不得不做出权益之计:只有“南山飞狐”的性格和做事风格可以成为负责的对象。

　　报告还说，“老西会”成员之一提供的聊天记录显示，“老西会”部分成员一直在为小娟出谋划策，并没有就小娟的行为后果进行理性讨论，而是反复煽动“奥一网是在炒作”!并组织了部分成员发布造谣帖文，称“奥一网要分1万元钱”。

　　在小娟离开深圳后，大家分别劝解的时候，有一个叫“汾酒飘香”的账号一直在咒骂山西坛版主巴乔，从而引起轩然大波被相关人员投诉，查证的结果该账号是“山西省晋中市祁县网通用户”。排查的结果是这个时期在祁县又熟悉奥一论坛并了解募捐经过的网友不多，最后有知情人直接指出“这就是小娟”。而在祁县，小娟否认自己能上网，并称电脑一直在太原还没到祁县。究竟小娟在祁县的住处有无电脑，因走之前去告别时对方拒绝见面，没有得到证实。但指证小娟的网友正好是和她相熟多年的朋友，也是捐助3000元被小娟矢口否认的网友。

　　八分斋：我们担负首要责任

　　表示民间慈善运行只能靠参与者自觉一场本应皆大欢喜的爱心救助行动落得如此局面，组织者难辞其咎。“我们要承担首要责任。”八分斋说，“我们对捐款监管不力，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小娟出走后，八分斋和“南山飞狐”曾在电视上向所有捐助者道歉，自称从不流泪的八分斋当时在镜头前哽咽了。“我们这样发起募捐已经是违法了，还谈什么制定章程?”八分斋说，民间慈善的运行主要还只能靠参与者的自觉，这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依赖个人诚信的审核

　　“如果当时知道她的真实情况，我们根本就不会发起这个募捐。”八分斋说。他把小娟的行为定性为“骗”。

　　据介绍，组织方今次验证小娟受捐资格的程序与以往并无不同。“我们以受捐人的诚信为依据发起募捐。”“南山飞狐”说，他们对受捐人的认识不靠审核的全面和严格，而靠受捐人的诚信。

　　据组织方介绍，他们也明白一场事关万千网友的爱心活动应建立在严格审核受捐人家庭经济状况的基础上。但这会违背民间慈善的效率原则，所以唯有通过间接手段核查。

　　仅凭几个十分不严谨的验证程序来认定受捐资格，这似乎预示着组织者被“骗”只是迟早的问题。

　　财务监管也是靠自觉

　　按照“爱心论坛”惯常做法，论坛不直接参与财物，善款也不能由受捐人直接控制，而是由四名发起人共同管理，一人保管开户人身份证，一人保管银行卡，一人保管存折，一人保管密码，同时设立监管人。

　　但从今次情况来看，“共管善款”这一概念在几个财务监管人中并没有取得共识。据八分斋事后调查，4名财务监管人中，有3个一直不知道自己对监管善款负有责任。而掌握存折的“老西深圳”更直言当初根本就没有谁说过要财物共管，钱是捐给小娟的，所以就是应该由她自己来管理。因此，所谓“财务共管”根本没有运行起来，八分斋也承认对于分工方面的监管形同虚设。

　　银行卡和密码其实掌握在小娟手上，这直接导致了组织方的被动。“南山飞狐”承认，这是历次募捐行动中没出现过的事，属于“违规”。对于出现这种情况，“南山飞狐”解释说，网友之间谁都没有权力命令谁，都是靠个人自觉。

　　民间慈善立法是根本

　　八分斋认为，目前没有法律规范民间慈善，这才是导致今次事件的最根本原因。八分斋说，并非没有考虑过制定完善的章程把民间慈善完善起来，但目前条件下，他还是只能选择让民间慈善组织保持尽量松散的状态。

　　按照目前法律，私自发起募捐活动的合法性比较模糊，民间慈善组织不具备募捐的主体资格，其募捐行为也就没有合法性。“我们这样发起募捐已经是违法了，还谈什么制定章程?”八分斋说，民间慈善的运行主要还只能靠参与者的自觉，这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今次事件让人很容易联系起三年前的陈易事件，八分斋当年极具争议性的调查让他成为知名人物。三年后的今天，八分斋又面临相似的问题。“三年过去，情况依旧。我希望通过这次事件，真的能促进国家对民间慈善行为进行立法，这才是根本办法。”八分斋说。

　　■网友热论

　　大漠日落：单从通过网络和媒体上了解的情况来看，我也反对小娟的做法。她会让众多爱心人士伤心!但我也提出一个设想，万一小娟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我想问问八分斋会有何感受?当初的一切努力还存在价值吗?可以救一个人的身体，但无法拯救别人的灵魂。这件事情就当给大家一个教训吧!总的来说，小娟救活了，大家也该感到欣慰。因为我们的努力取得了成绩!

　　男丁格尔：小娟有不对的地方，作为组织者没有过错么?给她捐款也许就不应该，可是作为爱心人士的你们呢?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解决的呢?炒作谩骂，毁掉的是一个人一生的名誉，也许你会说她不配说名誉，可是人不能一辈子不犯错误啊，做错了事至于这样吗?不要片面地去抓住某个问题不放，不妨都冷静下来，考虑一下问题，自己前前后后做了什么，真的无愧于自己所谓的爱心么?

　　守候承诺：小娟固然可怜可恨，但如此大肆去炒作，带来负面影响只会更多，为何不给尚在等待救助的人多些希望呢!

　　伊豆春寒:救助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手术也已成功，我们的初衷不也是这样吗?不可否认，爱心这个圣洁的词语已被她践踏。但你们如此折腾，不也是一种糟蹋吗?已经偏离了原来的方向。如果胜诉了，你们会举杯欢呼吗?真的胜利了吗?花仙子88:纸是包不住火的，有人发现了被骗，强烈要求查明真相。八分斋他们也是顶着很大的压力去的，并不是像大伙想象的为了自个的炒作而去的。公道自在人心。

　　天堂百合：只有你们把八分斋的行为看做炒作，我只看到八分斋不过是在披露事情的真相，给广大网友一个交待!我要知道我的血汗钱捐给什么样的人了:弱者，还是骗子?淘气女巫:10万你是拿走了，“名正言顺”，但你却也抹灭了所有关心你爱你的那些热心的人们对你的爱，而你亦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

　　深圳大鹏：不是组织者拿她的生命开玩笑，而是她自己拿自己的一生信誉和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们又能奈何???红尘知己:以后再也不参加此类的募捐了!钱捐出去最后也不知道是帮了忙还是受了骗!石榴裤衩:道德不可能成为规范每个人的行为准则，只有通过法律手段，当然，目前就民间善捐来说，法律并不健全。所以必须依靠组织者的组织管理能力，才能使法律上并不健全的民间善捐活动顺利开展下去。

　　Jasonkk：错误不能都怪在一个女孩子身上!经常有募捐行动的我们应该反省什么呢?被募捐者情况调查?前期的组织工作?善款的财务管理?医疗的跟踪服务?善后的监督管理?等等问题!!!永远的眷恋:民间捐赠的基础就是互信，没有那么多法律条例，那样太复杂，要都按正规操作，人早死了!一个良知缺失的女人，和她谈良知有用吗?这么强大的舆论力量都不能令其回头，可说是烂到家了，决不能放弃追讨余款!这样才对得起广大善良的网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