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赵晓凯和他收藏的奥运药箱
一个尘封了70年的奥运药箱,见证了中国代表团首次参加奥运会的历史。“它是我父亲的宝贝。”药箱曾经的拥有者舒昌荣老先生一直这么单纯地认为,直到有一天,某报记者在浙江大学的档案馆里看见了这个“宝贝”:“这是中国奥运史的宝贝!”
结实的皮箱抵抗不了岁月的磨砺,有了明显的划痕,边角甚至裂开翻皮了。药箱上3处遗留标志表明了它的尊贵身份:中华China五环11届柏林奥运会标志、柏林至意大利火车托运单和意大利至上海轮船托运单依然清晰可辨。
打开药箱时,搭扣弹出的声音清脆响亮,药箱里物品的摆放位置几乎没有动过:最上层有许多的小玻璃瓶,还贴着德国制造的标签;中层放着胶带;下层是试管和烧瓶。
“送父亲去参加奥运会时我只有10岁。”至今舒昌荣仍然清楚地记得,当时作为队医兼教练员的父亲住在去柏林的船上一个3人间里,随身就带着这个从上海买的急救箱。抗战爆发后,这个曾经为中国首批奥运健儿服务的药箱跟随它的主人舒鸿一路西迁,还为许许多多普通的百姓服务过。就是因为它是一个实用性极强的生活用品,反而让很多人忽略了它。以至于舒昌荣的侄子虽然是个奥运收藏者——只不过他收藏的主要是奥运邮票,多年来也没有发现家中有这样一件宝贝。甚至当年提议将它放入档案馆的浙江大学也只是阴差阳错地短暂地拥有过它。
2005年,浙大开始筹备110年校庆。“浙大体育系的几位老教授出于对我父亲的尊重,在学校体育馆专门设立了一间"舒鸿生平展览室",药箱见证了我父亲的生平也见证了浙大的西迁,我毫不犹豫地就将它捐赠了。”其实,舒昌荣所谓的“捐赠”只能算是寄存,他与浙大签订了一个“档案寄存证明”,声明使用权仍然归他所有,这就为日后赵晓凯前来收购此药箱提供了可能性。没想到的是,药箱在浙大的档案馆里一放就是一年半,鲜有人见过,更没有人发现它的价值。
2006年,收藏爱好者赵晓凯在网络上看到关于“国宝药箱”的消息,马上和舒昌荣取得了联系,并开价“五万”收购此药箱。“五万”对于家境困窘的舒家三兄弟来说犹如及时雨,更重要的是,“与其让它尘封在浙大档案馆里,不如让它跟随赵先生到北京参展,发挥更大的作用。”舒家兄弟深思熟虑后决定取回药箱。可是,药箱作为见证浙江大学西迁的三件实物之一,对浙大意义非凡,档案馆馆长几番推脱,迟迟不与舒昌荣当面商议归还之事。
2006年9月,赵晓凯亲自来到浙江,并和舒家两兄弟直接寻到了浙大档案馆。于是,双方展开了游说拉锯战。“我记得很清楚,当时馆长把两兄弟带到了其他办公室,谈了足足有30分钟。”赵晓凯一人在馆长办公室里焦虑地等待着。“心里真的没有底,很怕两兄弟又变卦了。”后来,他才知道,馆长以“担心文物受损”为由,极力说服舒家兄弟将药箱仍然寄放于此。所以,药箱交到赵晓凯手中那一刻,舒昌荣老先生郑重地连说了几句:“一定要好好保管。”就这样,“寄存证明”变成了“转售单”。
后来,在北京奥林匹克收藏展上,又传出有人开出2000万元的天价收购此药箱之说。赵晓凯证实说:“对方是个惜才之人,他说"就算有人出价2000万元你也不能把它卖了,这是国家的文物"。”现在,药箱被赵晓凯寄存到中国银行,为减少磨损,轻易不能见到。试想,当初缺少任何一个环节,可能就要让这“国宝药箱”石沉大海了。有时就是这样,也许宝贝就在身边,因为认识不足,被我们视为平凡。北京奥运会,炒热了收藏,更应该炒熟我们对收藏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