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史莱克的中国爸爸
本刊特约记者 赵 蕾
“史莱克的鼻子很像我,不过我长得比他靓……”回到香港宣传新作《怪物史莱克3》的许诚毅,笑得一脸顽皮。
今年5月,《怪物史莱克3》刚在美国上映,便创下北美地区动画片首映周末票房新纪录,8月下旬,这部影迷期待已久的电影即将亮相中国。
自2001年至今,长着一对细长耳朵、憨态可掬的绿色大怪物和他的朋友们就像一阵“绿色旋风”席卷全球。美国梦工厂动画公司为此赢得动画片全球票房的最高纪录。
撩开怪物史莱克的光环,让人惊讶的是,改变美国动画片格局、被称为“史莱克之父”的,竟然是一位华人——许诚毅。在好莱坞闯荡近20年的香港动画人许诚毅(Raman Hui),曾凭借《怪物史莱克》获得奥斯卡最佳动画片大奖。在最新的《怪物史莱克3》中,他除了完成剧本、动画人物设计外,还被邀与克里斯·米勒一起担任该片导演。
现年44岁的许诚毅,俨然一个动漫世界走出来的老顽童。只要聊起动画,许诚毅就会双眼发亮、眉飞色舞。和他“从幼儿园起便有交情”的香港著名导演陈可辛笑言:“他和6岁时一点没变,还是一样矮,卡通的脸庞,卡通的眼镜,卡通的身材。”对他而言,动画是兴趣还是事业,已无法辨清。
“绘画不是正经事”
许诚毅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从小的志愿便是当画家。但在香港上学,让他感觉“绘画不是正经事”。“上学时,我一共参加过两次会考,第一次成绩有5个是D,第二次考试还有4个D。虽然我的美术成绩很优秀,但却不被学术承认,最终还是被大学拒之门外。”
后来,香港理工学院给了许诚毅进修的机会。1984年,21岁的他取得了平面设计系高级文凭,因设计茶叶包装,拿到了香港总商会包装星奖,他的《翅膀》短片还取得香港独立短片最佳动画片奖。“这证明没有学位也一样有机会成功,凭美术也能有所作为。”1989年,他辗转来到美国,开始寻梦旅程。
许诚毅的外形与才华并不匹配。他的身高比曾志伟还要矮一截,曾经因为样子太像小孩而被拒绝聘用。这位“史莱克之父”认为,每个人或多或少也有过史莱克的经历——觉得自己不适合社会而自我封闭,就像他早期在美国的日子。
“人最怕的就是小看自己。刚到美国时,一大班同事闲聊,我英文不好,很怕发言。最后我发现,这是自我歧视。我应征美国著名动画公司PDI梦工厂,面试时英语说得结结巴巴,几乎无人能听懂,但他们被我通宵设计的作品感动了。我渐渐发现,只要做足功课,就会有人欣赏。”
1998年许诚毅在制作《小蚁雄兵》时已展露过人的才华,深得梦工厂电影公司的重视。筹拍《怪物史莱克》时,公司立即请他担任动画总监,并一举获得了2002年奥斯卡最佳动画制作奖。从此,许诚毅开始在美国的动画界一展拳脚。
拿“屎、尿、屁”进军好莱坞
和以往的迪士尼动画片不同,《怪物史莱克》中的主角不再是风流倜傥的王子英雄,而是一个相貌丑陋、脾气古怪的“怪物”:塌鼻子、小眼睛、大肚腩,还长着一双小喇叭耳朵……
剧中,当上国王的史莱克,不爱新装偏爱烂泥塘;历史上的明君亚瑟王变成了好吃懒做的问题少年;连英国女王,也成了恶搞对象……然而就是这样一部看上去不美的影片却风靡全球。
开始,很多人质疑《怪物史莱克》内容低俗,题材和意识属于成人电影,会教坏小朋友。但许诚毅认为,一个人的心智成长并不会只取决于一部电影或动画。他认为小朋友看《怪物史莱克》时的欢笑声,跟成年人的欢笑声是不同的。小朋友看见史莱克放屁便笑不拢嘴,成年人却为了较成熟的题材和颠覆性的童话故事而眉飞色舞。
“《怪物史莱克3》更贴近生活,符合每个阶层观众的爱好。”许诚毅说道。对于这种将香港商业电影的“屎/尿/屁”元素带进美国动画创作,许诚毅笑言也不纯粹是他的罪过,只因香港流行文化早已在美国传播开来,而且创作应该大胆尝试创新,不要被传统的思想束缚。
许诚毅的创作团队有350人。来自中国、韩国、美国等世界各地的优秀人才,都对这位不像老板的老板给予了高度评价:谦虚、和善、认真,天真得像个孩子。
杨紫琼是武师,张曼玉是公主
关于怪物史莱克的原型,许诚毅说是一点一点揉合出来的:眉毛是迈克·梅尔斯的,鼻子是他自己的,皮肤是创作组一位成员的。而新成员“小史莱克”是以创作组动漫家的孩子为原型。
生性调皮的许诚毅不停地比划着,追问记者“小史莱克”是不是很可爱。他还“泄密”说,原来深受观众喜爱的“剑客猫”竟然是总导演家的爱猫。“片中这只酷酷的剑客猫,曾让人颇费脑筋,直到最后,大家把猫咪的样子换成导演家的那只猫,导演一下子就通过了。”
问及许诚毅最喜欢哪个角色时,他却怕顾此失彼:“我的喜好经常变,最近比较中意姜饼小人,因为它和我一样都是小小的。”许诚毅还自曝,剧中本来有一段史莱克教亚瑟王使尽各种手段追女生的片断,只可惜因为怕喧宾夺主被剪了。许诚毅大叹实在舍不得。
《怪物史莱克3》洋溢着浓郁的东方风情。女主角费安娜公主清秀的眉目之间,依稀似东方美女。理由很简单,许诚毅一直是张曼玉的影迷。因此在制作费安娜公主时,他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张曼玉的一颦一笑。
提起偶像,许诚毅又像个普通的追星族一样腼腆:“女生我迷张曼玉,男生我迷成龙。” 自小看港片长大的他特别喜欢成龙的动作片,对他的一招一式了如指掌,这些画面也自然融入电影《怪物史莱克》里。
“费安娜公主的好多打戏我都参考过港产武打片,特别是看了几部杨紫琼的动作片,看她如何出拳,如何上树。” 许诚毅还说,除了参考动作片,在处理内心戏方面,他还参考了张曼玉的《甜蜜蜜》,学习她与黎明相对无言时画面的表达。
许诚毅透露,由于第三部中史莱克宝宝的出世,所以《怪物史莱克》还要拍第四部,估计2010年夏天上映。
许诚毅说,一部成功的动画片最重要的就是创意。《怪物史莱克》第一部成功后,拍摄续集面临的最大困难就是:如何避免重复?
在他看来,目前中国动漫技术水准和国外差距不大,弱势主要在创意上。这要从教育入手,培养创意人才。“创作就是要将自己的想法讲出来,哪怕想错了也没关系,这样才能学会更多正确的东西。中国有许多年轻人对动画制作非常有兴趣,首先记住不要一味地去模仿他人。我们完全可以找到自己独特的主题,获得应有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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