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人与一男子打斗致其死 正当防卫还是故意伤害

　　15年前，武鸣一男子先后与10人打斗后死亡，警方认定10人属于正当防卫；如今，检察机关以故意伤害罪，起诉10人中的一人

　　是正当防卫还是故意伤害？

　　广西新闻网-南国早报武鸣讯（记者唐志强）15年前，武鸣县罗波镇天马村兰蒙屯发生一起打架斗殴事件，该镇坛黄村的莫颖利接连与10人发生冲突，后不幸身亡。公安机关调查后认为，这10人属于正当防卫，予以治安处罚。因死者家属一直上访，武鸣县公检法部门对此案进行了讨论，将该案定性为故意伤害，应追究其中3人的刑事责任。2007年2月，公安机关将犯罪嫌疑人之一谭玉录抓获归案。8月29日，此案在武鸣县法院开庭，就谭玉录究竟是正当防卫还是故意伤害，控辩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夜间相遇引发双方斗殴

　　经公安机关查明，1992年7月18日晚9时许，武鸣县罗波镇天马村的谭荣金等6人，相约去天马村谭村屯，他们各自携带了棍棒、尖刀等。当他们走到一个水渠码头时，遇到附近村屯的黄某骑自行车载着莫颖利过来。

　　谭荣金用手电筒照到了莫颖利的脸上，双方发生了纠纷。莫颖利从自行车后座下来后，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刺了谭荣金的左上臂。谭荣金一边喊“我挨刀捅了”，一边用手上的铁链打莫颖利，其余5人也纷纷持刀棍上前围攻。莫颖利立即向兰蒙屯方向跑去，在一水泥加工场处被谭荣金等3人追上围攻，但随后又逃脱，继续持匕首往兰蒙屯方向跑去。

　　当时，与谭荣金同村的谭玉录等4人，每人手持一根木棍，也往兰蒙屯去。在天马村罗山小学附近石板桥路段，这4人与躲避追打的莫颖利相遇。走在最前面的谭进宗突然大喊“有人用刀刺我了”，然后跌倒在地。

　　谭玉录等人见状，立即持棍子上前围着莫颖利对打。同行一人因被谭玉录误打中拿棍子的手，就退出去帮谭进宗包扎伤口。莫颖利被打倒在地上后，谭玉录用电筒照见他手上有匕首，就取下匕首朝他的左右腿各刺一刀。

　　随后，谭荣金等6人也来到了石板桥边，他们见莫颖利受伤倒在地上，随即离开。莫颖利被附近群众送往医院，经抢救无效身亡。

　　警方介入后有八人投案

　　第二天，武鸣县警方介入调查，在案发现场附近发现，从天马村兰蒙屯后坡有一滴一滴的血迹，到距离天马村谭村屯300米处消失了。警方由此将侦破重点放到了谭村屯，7月20晚上，警方召集谭村屯的村民和干部到谭村屯小学开会，公布有关案情，请他们提供线索。

　　7月21日晚上，在天马村村干部谭某的带领下，谭荣金、谭玉录等8人来到武鸣县公安局，他们供认出与同村的另外两人参与此案的有关情况。经法医鉴定：莫颖利是被棍棒暴力打击致颅骨骨折，严重颅脑损伤死亡。

　　经调查，武鸣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预审科集体讨论认为：该案属于正当防卫，不构成犯罪。同年12月19日，公安机关对谭荣金、谭玉录等10人作出了罚款的治安处罚。

　　案件裁决以后，莫颖利的家属不服，一直上访。案子经多次批转，最后引起了武鸣县政法委的重视。2006年4月13日，武鸣县公安局、检察院、法院对此案进行了讨论，认为该案应定性为故意伤害，应追究谭玉录等3人的刑事责任。当年5月12日，武鸣县公安局撤销了对谭玉录等人的治安处罚，立刑事案件进行查处。

　　2007年2月17日，公安机关将谭玉录抓获归案。

　　正当防卫还是故意伤害？

　　8月29日上午，该案在武鸣县法院开庭。武鸣县检察院以故意伤害罪对谭玉录提起了公诉，受害者家属附带提起民事诉讼。

　　控辩双方的焦点集中在谭玉录究竟是正当防卫还是故意伤害上。

　　公诉人提出：事发当晚，此前已与谭荣金等6人发生了冲突的莫颖利逃到石板桥附近时，突然看见谭玉录等人手持棍棒出现在面前，可能以为这4人与先前的6人是一伙的，所以先动手捅了谭进宗一刀。随后，谭玉录去拉莫颖利的手，对方躲过后向石板桥上面逃跑，谭玉录等3人追上去将对方打倒在地上。当莫颖利倒地失去反抗能力以后，谭玉录还用匕首刺了对方左右腿各一刀，已经不是正当防卫的范围，而是故意伤害。

　　公诉人还指出，谭玉录的棍棒有几厘米粗，当时都已经打断，这显示他当时用力很猛。法医鉴定显示，莫颖利是因头部受棍棒类暴力打击而死，因此，谭玉录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

　　辩方则称，当时是莫颖利先动手捅了一人之后又要捅谭玉录，谭玉录才还手的，属于正当防卫的范畴。再说，谭玉录即使是用棍棒打了莫颖利，也没有证据显示是打中了对方的头部，莫颖利头部的损伤也有可能是先前6人击打所致。辩方还提到，谭玉录最后捅了莫颖利两刀，但法医鉴定显示，这两刀不是致命伤。

　　是否属于自首也有争论

　　在辩论当中，辩方提到，案发以后，谭玉录等人主动向公安机关投案，属于自首行为；此外，此案件发生在1992年，如今已过去十几年时间了，早就过了追诉期。

　　公诉人则指出，自首应该是主动向公安机关主动交代自己的罪行，谭玉录虽然主动找到公安机关，但没有老实交代自己的罪行，而是避重就轻，隐瞒了相关情节。公诉人说，从笔录中显示，这10人在案发之后，曾聚集在一起，订立了攻守同盟。有几人在首次接受问话时，都说当时没有带凶器，随地拾捡石头打莫颖利的。在公安机关几次问话之后，这几个人交代，他们当时为了防备与别人发生斗殴，确实是事先带好了棍棒、尖刀等工具的。得知莫颖利死后的7月21日，他们集中在一起商量要统一口径：讲他们几个人事先都没有带工具。

　　至于追诉期效的问题，公诉人说，此案是公安机关当初办案时的失误，现在发现是错案当然要纠正，不存在追诉期效的问题。

　　受害者家属提出要求赔偿相关损失15万多元，谭玉录则表示，他对此没有责任，不愿意赔偿一分钱。

　　法庭没有当场宣判此案。

　　作者：唐志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