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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简单化的白蚁”作斗争

  “简单化的白蚁正在吞噬着世界”,当下将小说简单化、窄化、意识形态化、道德伦理化的倾向也很是普遍,被这种倾向钳制的作家和刊物按照一种习惯的、迎合的“故事配方”提供小说,它们“叙事空转”,它们是一条“不冒险的旅程”,它们不承诺为我们提供新质的东西。
小说的宽阔度被大大地放弃了。

  小说的历史很大程度上是一部勘探史,汇集于这条历史河流中的优秀篇什无一不是对小说疆界的勘探发现,无一不是为我们的小说面目提供新质的“另外可能”。对小说可能性的勘探还未结束,它所呈现的宽阔就足以让人惊讶。与这种勘探热情相对立的是,“简单化的白蚁正在吞噬着世界”,当下将小说简单化、窄化、意识形态化、道德伦理化的倾向也很是普遍,被这种倾向钳制的作家和刊物按照一种习惯的、迎合的“故事配方”提供小说,它们“叙事空转”,它们是一条“不冒险的旅程”,它们不承诺为我们提供新质的东西。小说的宽阔度被大大地放弃了。被困囿的小说缺乏它应有的活力。

  在这条被称做“小说史”的河流中,我们见到过小说的丰富性、多样性,见到过勘探者风尘仆仆的身影。正是这种丰富和多样性延续着我的阅读乐趣,它在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阅读者的“幸福本源”。我读过列夫·托尔斯泰之后为什么还要读陀思妥耶夫斯基,读过福克纳之后为什么还要读巴别尔、卡夫卡、胡安·鲁尔福?因为差异。因为它们有各自不同的提供,因为它们冒险。

  “或者鼹鼠,或者飞鸟,或者……”

  事实上,那些主张小说“贴着大地行走”的人是很难读懂小说的,尽管他们可能严肃得可爱,具有强烈的悲悯情怀。“贴着大地行走”是对小说的人为窄化,是画地为牢,它将目光压缩在所谓“现实”的一隅,只注视已有的发生却忽略发生的可能;将时间进行粗暴截取,“当下”,眼前的现象变成唯一可见可感的,唯一可取的。这种窄化在我们目前的文学中正在大行其道。米兰·昆德拉在《受到诋毁的塞万提斯的遗产》中提出小说的四种恳求:游戏的恳求,梦想的恳求,思考的恳求,时间的恳求……遗憾的是,在当前的中国文学中,我们鲜见这四种恳求,它们被抛开了,被放弃了。“或者鼹鼠,或者飞鸟,或者……”我的意思是,在一个有责任感和敬畏心的写作者那里,他可以像鼹鼠那样专注于人类存在之谜、人类存在的可能和人性隐秘的发掘,可以像飞鸟,呈现飞翔的轻质,提升人类对世界、对过去和未来的想象。他也可以像别的什么,他可以是鼹鼠与飞鸟之间的中间状态,他也可以同时兼具鼹鼠和飞鸟的双重——像米兰·昆德拉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我看来属于鼹鼠,卡尔维诺和博尔赫斯更多地属于飞鸟,而写下《铁皮鼓》的君特·格拉斯,写下《大师和玛格丽特》的布尔加科夫,则属于中间体,他们既有现实的丰厚也有奇思妙想,故兼备二者的属性——这样列举分类也许并不是一个好办法,但它有利于说明。描摹日常的平面照相技术和摄影技术都能做到,甚至做得更好,那么小说如果只提供这些,只在这一方向上停滞,则会丧失它存在的合理性。或者鼹鼠,或者飞鸟,或者……对不同面目、不同方向的文学诉求给予必要的尊重,应当是需要我们学习的。

  “故事之书,智慧之书”

  对于小说,我们时常提及它的故事诉求,“好看”,有很大一部分指的即是故事指标(故事之书的要求我将略去,因为它是小说写作的基本技术活,是常识)——然而,我们对小说的智慧却少有提及,即使提及,也只是那种建立于世俗可理解或者道德可理解的“深刻”之上(一个新小说的出现,多少应当是对已有的冒犯。可在中国,这个冒犯却是政治意义和道德意义上的,变得风马牛不相及)。在我看来,这样的深刻与真正的“小说智慧”距离遥远,它们相交的部分很少——米兰·昆德拉就曾说过,小说的智慧存在于“道德悬置的地方”。小说的智慧:它可以是对人性、对人存在的深入探寻,它开掘、放大日常中司空见惯却一直被忽略的问题;它可以是对问题的质询,将我们从知识、哲学中拉出来,使问题重新成为问题;它可以是形而上的,是在小说面目下进行的思考;它可以负载科学,智识,有较强的“专业性”;它可以是对某一些词,某一些人或物的重新定义……当然,小说中的智慧之书并不意味着它属于什么哲理小说,而是指:它是及物的,是对一个个人的生存所进行的思考打量,尽管这个人是所有人的一部分——在这里,小说中的思考打量是针对具体人的,是贴附于这个具体人身上的,它不是、绝不是写作者行为、宣言以及他所采取的立场的附庸。它不太应当指向明确理性,它是模糊的,因而是有意味的,经得起回味的。小说的知识化、精英化是应当被宽容的,部分写作者的“智慧之书”是对小说疆域的拓展,同时,它也会渗入、影响故事之书,使故事之书从简单地讲一个传奇故事中脱离出来,获得提升。需要申明的是,故事之书和智慧之书之间不具备明显界限或者鸿沟,许多的智慧之书也是以“故事”的面目出现的,甚至是《好兵帅克》那样的通俗故事。卡尔维诺在《树上的男爵》中明确说明,“这是表达我理想、梦想的书”,然而这部类似童话和传奇的书中,我们可见的只是“故事”,他对自己的思考没有落下一字。所以我们不知道柯希莫男爵写给伏尔泰、狄德罗书信的具体内容,不知道他所制定的《宪法》的具体内容……更大的苍凉也由此呈现。

  “审美的溢出,以及陌生而美妙的汉语”

  部分小说,因由它强烈的个性方式而对我们的习惯构成冒犯,对我们由旧有小说理念、阅读经验培养起的审美构成了溢出,它们甚至带着一股“灾变”气息,让我们一时无法接受,无所适从,这应当是每一个阅读者都曾遇到的问题。现在,我依然能够回想起初读卡夫卡、唐纳德·巴塞尔姆、让·热内、福克纳时的情景,它让我产生双重怀疑:一是对自己的阅读能力,另一则是对文本。即使由“经典阅读”培养起的审美习惯也会遭遇这种溢出,好的小说就是在不断的挑战和拓展中建立起的,而对溢出旧审美的文本的吸纳,则是对我们审美能力的补充和扩展。如何对待这种“审美溢出”在我看来是对一个阅读者的考验。我不否认,用怀疑的眼光去阅读任何文本是极为必要的,然而给予“溢出我们审美”的小说宽容和尊重,先去试图理解则同样必要。眼下的普遍境况却是,我们愿意先于理解之前做出判断,过于自以为是,以自己或者所谓“大众”的眼光来规约小说,就低不就高,压制掉小说的个性特点,使它趋向平庸(我承认,这种倾向在我和我敬重的作家学者身上也不同程度存在)。我们可能习惯和赞赏那种在规范范围内的轻冒犯,允许它高半拍,快半步,超过这个限度则不再能容忍——保持一种良好的吸纳心态去阅读,尽少给自己设置可能的限制,也许是我们时刻需要警醒的。

  构成审美溢出的不只是小说的叙述方式、内涵和对世界的个性理解,还包括语言。王小波在他的随笔中提到语言的丰富和美妙,他说那些优秀的翻译文本造就和提升了他对汉语的感觉。在这点上,我和他的经验有些相同,让我能够理会、品味出汉语美妙的是那些译文,有时感觉,像君特·格拉斯、威廉·福克纳、卡尔维诺等“国外作家”比我更会使用汉语,是他们,使我们的汉语有了强烈的陌生感,有了丰富和歧义,有了意外和韵味,使语言有了强烈的艺术性。在当下的中国作家那里,在我们习见的小说中,这种艺术性的汉语严重匮乏,它们太平淡太顺畅了。

  李浩,青年作家,现居石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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