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水上社会”：因水而生常举家搬迁(图)

一个准备用于建码头的土堆上，一群自由玩耍的小孩子

　　“漂浮”人生(组图)

　　柬埔寨洞里萨湖边，有一个水上社会，距吴哥窟不远

　　本报记者 宋金峪 摄影报道

　　水上船屋，水上学校，水上警察局，水上运动场，水上餐厅，水上工厂……

　　在这里，柬埔寨暹粒市洞里萨湖边，人类社会的各种活动，都悠扬地在水上，缓慢地进行。一个处于漂浮状态的村庄。

　　一切因水而生，洞里萨湖。有水则有鱼，有了渔产，就注定了人们以捕鱼为生，以鱼为食的生活。这个东南亚第一大淡水湖，在5至10月雨季期间，面积可达上万平方公里，每年鱼产量占全国七成。

　　高棉语中，“洞里”是河，“萨”是淡水。暹粒市境内的洞里萨湖边，住着大概2500人口。居住湖边的人家每年随湖水的涨落而不断搬迁，最多的一年要来回搬迁十多次。水涨船高，他们就不停地往浅水的岸边搬迁。水退后，他们用淹泡过的泥地种稻谷，肥沃的土地又可以带来丰厚的收成。这是天然的鱼米之乡，水上之家。

　　举家搬迁是水上生活的重要部分。长期住在湖中的人家，以船屋的形式慢慢向湖边靠拢，选定了空地，还可能需要青壮年先斩除茂密的杂草；住在小小的高脚屋的，把固定的装置一拆，只要4个人抬着房子的4个脚就可以走了。高脚屋的形式，一来为了搬迁方便，一来也是为了防范各种蛇类的侵扰。

　　就这样，柬埔寨人以最顺应自然的方式，靠水吃水，人与自然共存。从一千年前辉煌的吴哥王朝，走到结束30年内战，政局刚刚稳定的今天，最朴素的柬埔寨人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生存的方式。距离洞里萨湖水上人家20公里，就是世界著名神迹吴哥窟。历史的遗迹让今天的人们去吴哥皇宫的石刻上揣摩一千年前的柬埔寨人的生活，或者感叹一个王朝的神秘兴衰，或者朝圣不朽的千年信仰……却很容易忽略，一千年前的原生态，今天仍然活生生地，跟着洞里萨湖的呼吸而起落不息。

　　当然，也有这样的历史供人缅怀。1296年，元朝的使节周达官所写的《真腊风物志》，记载有“树上捕鱼，水中捉象”的生活场景。树上捕鱼，当旱季来临，湖水渐退时，鱼常被卡在树丛枝桠间留下来；水中捉象，则利用湖水暴涨时，原本在林间活动的象群走避不及，无暇顾及小象，而将落单的小象捉住。这种场景今天当然不复存在。

　　也有这样的现实给人警示。2007年4月，柬埔寨总理洪森反对将洞里萨湖列为世界遗产，避免影响渔业、石油业和矿产开发。洪森指出，洞里萨湖底贮藏原油丰富，如果被列为世界遗产，未来将受到诸多的限制。实际上，近年来，洞里萨湖生态环境严重恶化，蓄水能力下降，许多鱼类绝迹，因过度捕捞，目前仅存60多种而已。

　　对于群居的水上人家们，可持续发展的全球化课题，不是他们所要思虑的。因为吴哥窟，洞里萨湖旅游业也得以迅速发展，以前用来捕鱼，用来代步的交通工具———船，现在实现了功能性的转变。雨季的时候，穿梭于洞里萨湖的小船都被安上发动机，像急于觅食的鱼群，围绕在游船的周围，卖些零食饮料。现代教育也慢慢地开展起来，柬埔寨实行免费的义务教育。发达国家，像日本资助建立的学校，同样漂浮在水上，随时满足迁移的需要。孩子们上学放学，当然也是必须依赖船作为交通工具。这或许不是最好的时代，却是充满希望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