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题材的创新之作——作家曾哲谈《建筑·2008》

　　工业题材的创新之作

　　——作家曾哲谈《建筑·2008》

　　长篇纪实文学《建筑·2008》于今年《十月》第五期发表，作者曾哲在向读者介绍“奥运学建筑”的同时，也用文字搭起了一座“奥运丰碑”。

　　《建筑·2008》的确令人耳目一新：人物各具特色———作者本人、教建筑的老师、鸟巢工地的油漆工、中方建筑师、水立方的中方总设计师，还有会说话的厕所、常引经据典的故宫。《建筑·2008》中的几个角色，都在讲述自己眼中的“鸟巢”、“水立方”及其它建筑，有深奥高贵的，也有通俗平凡的，展示给你一个全新的建筑大世界以及贯穿其中活生生的历史和人。

　　以下是记者与曾哲的对话。建筑理论洗礼了我的文学观

　　记者写这样一部很多专业元素在内的建筑长篇作品，你肯定要为此在建筑学上下很多功夫，你觉得这样做有必要吗？如果不这样，是否就写不出2008年奥运建筑及建设者的深度和广度？

　　曾哲所有的建筑都有语言，只是我们经常会忽略。我一点不敢奢望我的作品对即将召开的北京奥运会有多么重大的意义。但它是在中国承办奥运会这样一个史无前例的历史性阶段，我用自己的方式参与和表述自己的感受和认知。

　　我本是一个写小说的，3年前北京作家协会交给我写作任务时，我惊慌失措，连皮肤都感到慌张。因为，对怎样写以北京奥运会为主题的作品找不到角度。后来，我选择了奥运建筑，是因为读中专时学的是建筑，又当过5年建筑工人，喜欢建筑。

　　但现在的建筑今非昔比，我那点建筑学底子太薄，建筑理念和建筑语言的巨大变化，要求我重新学习。我大量搜寻中外有关建筑的书，历史的、美学的、语言的，光语言的就有古典、现代、后现代建筑语言，我做了几十万字的读书笔记。最后，我确定从两方面写———物理的建筑本身和精神的建筑设计师、建设者。

　　阅读建筑理论书让我的文学语言观和文学结构观受到了冲击，用句时髦话说———具有颠覆作用。它启发了我的写作，也洗礼了我的文学观念。我用我曾经做过建筑工人的经验和我半个世纪的生活经验加上前几年的建筑阅读，写下了这点文字，警示自己，着眼于宏大的同时，注意身边，注意那些平时很少注意的。建筑工人是个多才多艺的群体

　　记者你的写作思路别开生面，当时是怎样想出以“金、木、水、火、土”作为文章小标题的？真有像阿端那样有学问的油漆工吗？采访建筑师、设计师、工人，你有什么感悟？

　　曾哲金、木、水、火、土、沙石、门窗等都是建筑的核心。比如，在“鸟巢”这样一个庞大的建筑里站定，你环顾四周，闭目瞑想，人不是核心，人随时会离开这座建筑，而只有它们才永远是建筑的元素。五行是中国文化的精髓，从中可以展现另一个领域。从五行说铺排进入，是为了轻松通俗地阅读。

　　既然是写北京奥运会建筑，人物角色就必然要有建设者。我采访的人并不多，都算上不到30个。建筑师、设计师们讲了奥运场馆设计、施工过程中的种种曲折。这些事儿，别说在媒体上看到，就是听到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开诚相见，直抒心怀，不捂着盖着，一身正气充满了社会责任感,很让我感动。我还接触了许多建筑工人，有些人的知识极其广博，令我惊讶。他们甚至在某些方面远远超过建筑设计师，这是时代赋予的。但他们有相同的激情和相同的牢骚，也让我惊讶。

　　阿端这个角色是我采访的若干工人的集合，他的确是一个油漆工，我们见面的地点就在他的工地宿舍。他的形象意义还在于突破了人们眼下旧有的概念。其实，建筑工人是一个多才多艺的群体。奥运建筑使我们的精神得到张扬

　　记者此书的结构很新颖，读起来不像一般文学作品那样轻松，你是怎样确定这种写法的？是受建筑本身的启发吗？

　　曾哲确定这本书的结构，并不是源于建筑，但最后我是因为建筑确立了这样的结构，或者说这部作品就是一个建筑。猛一看，这结构令人紧张无所适从，像你突然看见一个后现代建筑一样，突兀并歪歪趔趔，这是语言决定的心境。其实，它很实在,可阅读的元素很多，尤其是全面阅读之后，我相信这不是一个深奥的读本，但是一个稍微需要心理准备的反习惯阅读的读本。这样的结构可能让读者阅读起来不太习惯，但我相信，随着阅读的进入，阅读者会建筑起自己的理解。书中留有的空间很大，这是我的一个尝试，是一个把建筑结构运用到文本中的尝试。

　　记者这次写作你最大的感受是什么？还要继续关注建筑或是别的有关奥运的题材吗？

　　曾哲我最大的感受就是很幸运，建筑的许多观念对我的文学创作启发很大。把我们的文学作品当作一栋建筑去创作，其完成的过程和结果会令自己满意的。

　　奥运场馆在观念上给我以最新的体验和感受，有创意，新颖，独特，它将直接影响到建筑地域的人们，它对历史是一个反映，一个记述，一个阐释。当一个具有中国奥运地标性建筑兴建时，我们欣喜，我们高兴，我们的精神得到了相当的张扬。

　　今后还是写我的小说，但建筑我会一直关注下去，这可能是我和建筑的缘分，它已经注入到我未来的创作里了，将伴随我的一生。

　　被誉为“靠脚写作”的曾哲，是北京作协专业作家。20多年来，曾哲发表过多部长、短篇小说，如《呼吸明天》、《峡谷囚徒》、《草面人》等，并多次获老舍文学奖、北京市政府文学艺术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