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人生
丈夫足底的溃疡已形成了鸡蛋大小的洞,露出白森森的骨头。今年9月10日,罗莲英带着连续发烧一个星期的丈夫到兴宁市人民医院就诊,医生建议立即去广州大医院做手术。
旧债未清,又要借钱。一女一子已辍学,丈夫死活不肯去广州医治。
罗莲英百般劝慰:“有缘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就是做牛做马、卖屋乞讨,也要把你的病医治好,您没治好,家就是破碎的,我们要有一个完整的家。”
罗莲英的这番话使丈夫泪流满面。
龙眼树上摔下苦难开始
罗莲英一家是兴宁市合水镇霞洞村三组的农民。2004年8月24日晚,邻村的吴意钦邀请其丈夫吴全华去采摘龙眼。吴全华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分别就读高二、初三和初一,学习费用大,为多挣一点钱补贴家用,25日早上,他早早就赶到吴意钦的家中。
采摘了3筐龙眼后,吴全华又爬上一棵又高又大的龙眼树,吃力地采摘一串边缘的龙眼,随着咔嚓的一声,脚下的一条树枝被踩断,吴全华一下子从6米多高的树上重重摔到地面不能动弹。罗莲英跌跌撞撞地跑到龙眼树下,在众人帮助下把丈夫抬上一辆电动三轮车,送往十多公里外的县城第三人民医院就诊。
9月5日,吴全华经拍片检查,医生发现其腰椎第一关节粉碎性骨折,一块碎骨插入脊椎0.5厘米,腰脊变窄0.7厘米,必须立即送往广州大医院做手术,手术费用等起码要4万元以上。
在手术室外站了7小时
想到家中仅剩的数百元钱和仍在读书的3个儿女,吴全华常常以泪洗脸,并坚决不肯治疗。
罗莲英心急如焚,一百、二百地借钱凑数。经过努力,她终于筹到4万多元医疗费,人却掉了10多斤肉。
有了钱,罗莲英连夜租车送丈夫来到400公里外的中山大学附属一院。第二天,晕车如翻江倒海且第一次到省城的她,按照医院要求办住院手续、交费、推着丈夫去检查。
由于吴全华伤势耽搁时间长和部位敏感,经过长达7个小时才被推出手术室。手术过程中,一直站在手术室外的罗莲英哭干了眼泪,尽了最大努力的她,这时才有机会宣泄一下自己的情感。
护理太累一靠墙就睡着
丈夫手术后,罗莲英一个人忙前忙后,一会儿帮丈夫擦身子,一会儿将丈夫的双脚搓热;一会儿喂汤水,一会儿鼓励丈夫要坚强面对困难。医护人员和同房的病友见此情景,都感叹吴全华非常幸运,有这么好的一个妻子。
吴全华由于导尿时间长,膀胱失去了收缩功能,慢慢地尿不出尿来,小腹胀得厉害,护士只得隔一段时间便为吴全华揉按肚子排尿。为更好地照顾丈夫,在护士的指导下,罗莲英很快领会了揉按要领,动作做得十分规范。带教护士长专门带着20多名实习护士来观看罗莲英的揉按动作。
半个月后,丈夫出院回到家,因长期躺在床上经常漏尿,一天会弄湿20多条裤子。罗莲英除了做饭和洗衣服,一天到晚基本没离开丈夫半步,整日整夜不厌其烦地为丈夫按摩双脚,翻擦身子,揉按肚子。她累得只要一靠在墙上或坐在椅子上就能睡着。
他的腿有知觉全家高兴
在罗莲英的精心照料下,半年后,丈夫的双大腿有了知觉,但不揉按肚子就拉不出半点尿。罗莲英便四处打听偏方,后来得知车前草十分利尿,即每天到荒地里拔车前草煎汁一口一口喂丈夫喝下。一个月下来,丈夫不能拉尿的问题竟基本治愈。
接着,她开始扶丈夫下床活动,锻炼他双腿的肌肉。为使丈夫已痿缩的双腿尽快恢复活力,瘦弱的她白天每隔2小时便扶着比自己高出近一个人头的丈夫蹒跚学步,其中辛苦不言而喻。
又过了差不多半年,丈夫的双下肢虽然仍然没有知觉,但已能拄着双拐走路,人也日益开朗,这让一家子非常高兴。
为了希望她又借钱求医
屋漏偏遇连夜雨,2005年冬天,就在吴全华身子日益好转的时候,其没有知觉的右脚底被开水烫伤,几天后足底出现溃疡,辗转求医却不见好转。脚底已形成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洞,只得再次到中山一院就医。医生建议做手术,为了省钱,吴全华坚持开药带回家治疗。
偏偏在这时,辍学打工的大女儿又因双侧鼻息肉,做摘除手术花了4000多元,不幸的家庭雪上加霜。
为还清债务,罗莲英进了离家12公里远的兴盛玩具厂打工。每天一早,她骑1小时自行车到工厂,时常加班到晚上10时才回家,而一进家门,就为丈夫清洗伤口和擦身体。
今年7月的一天晚上,罗莲英回家途中遇到两个摩托车抢匪,她大声疾呼躲过了厄运。为了安全,她不得不住进厂里,一星期才回家一次。灾难如影随形,可能是由于缺少时间照顾和没做进一步治疗,吴全华足底的溃疡越来越严重,于是出现了本文开头的一幕。
如今,罗莲英已借到了6000多元,准备动身带丈夫到广州就医……
本报记者 翟永鸣
通讯员 罗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