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核电设备国产化
——核电秦山联营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孙云根的故事
38岁的孙云根,1993年从哈尔滨工业大学研究生毕业来到核电秦山联营有限公司第二核电厂的那一刻,就把自己人生价值的实现与核电设备国产化的道路联系在一起了。
当提到目前核电二期扩建工程3、4号机组的设备国产化率将达到70%时,孙云根眼睛瞪得特大,脸涨得通红……他说,不仅能达到,而且会超过,如果核电设备全部使用国外的,心里窝火,感情上接受不了!
让孙云根感情上接受不了的事,发生在向国外购买设备的谈判桌上。
1995年11月20日,在中国原子能工业公司办公大楼内,中国核电秦山第二核电厂正在与国外厂商进行购买“柴油机”设备的谈判。
“能不能降低点?”参加谈判的中国人与对方商量。
“就这个价,不能商量。”对方口气强硬……
看着外国厂商那么牛气!而这个系统又急等用,国内却没有一家企业能生产……孙云根感到受制于人的滋味难忍!这种滋味让他刻骨铭心,同时,也让他开始留了“心眼儿”。
1996年核电秦山联营有限公司第二核电厂1、2号机组开始投产,设备采购工作逐步展开,孙云根留的“心眼儿”使上了,那就是把制造核电设备的机会留给中国企业。
于是,核电设备国产化的道路开始铺垫,并采用四种方法一步步拓宽。
国外返包国内,部分加工总装;国外技术转让,国内设计生产;国内设计生产,进口关键部件;自主科研开发,提供适当经费。
其中,国外返包国内和国内设计生产的方法,让上海第一机床厂有限公司总经理孙忠飞至今仍然深有感触。“堆内构件”设备一直是由外方设计、总包。1997年那次采购也确定外国厂商为总包。
“不行,合同必须写上部分返包中国”,孙云根硬是从外商手里抠出190万元人民币的活儿让上海第一机床厂干。
虽然这点儿活只有总承包价的四分之一,但它让国内企业有机会接触这个设备的生产,从中学到了本事。打那以后,“堆内构件”开始由国内设计生产,关键部件进口。但这条路走得非常艰辛。
首先,敢于否定外国人总包。
1998年底,上海第一机床厂有限公司和外国厂商同时出现在为秦山联营有限公司第二核电厂提供“堆内构件”设备的招标会上。外商很惊讶。其实,是孙云根事先安排好的,此前,他多次动员上海第一机床厂主动出击。
“这个设备我们总包,你让业主报个价。”外商对上海第一机床厂有限公司总经理孙忠飞说。
“你们必须进入总包地位,部分请国外进行技术支持。”孙云根回答很坚决。
按照这个目标两家公司谈了3天,外方不同意技术支持,认为自己还应该继续总包。
“怎么办?”孙忠飞左右为难。
“让他们来,我亲自说!”已经是设备处副处长的孙云根口气也很硬。
“合同只有中方定,希望外国技术支持,如不支持,我们总有一天会制造出来,但这样就不好了!”在孙云根坚决的态度面前,外方终于让出了总包地位,从此,3、4号机组的“堆内构件”也全部由上海第一机床厂生产。
其次,既有胆量让国内总包,又有严谨态度帮助企业生产。
活儿拿到手了,孙云根马上赶往上海第一机床厂,他问:“你们厂第一次设计生产这个设备有什么困难?咱们一起分析解决。”
他早上坐飞机来,看资料,开研讨会,到现场考察。中午吃个盒饭,晚上再返回浙江海盐。他害怕,虽然合同定给国内企业,但万一产品有个闪失,损失和影响都难以估量。
十几年来,核电设备从国内没有一家能生产,到现在有100多家设备生产企业,孙云根对待这些厂家都像对待上海第一机床厂一样,对其生产的设备如履薄冰。
现如今,核电设备从以前只能在国际上招标,到现在国内的企业能够参与国际招标,这让孙云根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