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十年前的一张近照 |
十年前他悄然离乡打拼,期间父亲病故,姐姐泣血呼唤:
弟弟,全家都在等你回来
倾诉人/秦玲 年龄/44岁
职业/无业 城市/湖南湘潭
采访整理/ 彭瑶
十年前,弟弟因为生意亏本,远离湖南老家前往辽宁省打拼,留给家人的是无尽的思念。远在新疆阿克苏工作的父亲,直到临终也没有见到儿子最后一面,并给家人留下了要找到儿子的遗嘱。如今,老母亲也年事已高,不知在有生之年,是否还能与儿子相见。
2007年10月9日,当湘潭的秦玲向《法制周报》记者诉说起这十年以来自己及家人对四弟多方寻找未果,以及对弟弟的万般思念之情时,记者感受到了那份亲人之间血浓于水的亲情和刻骨铭心的思念。
成 长
我们曾有一个完整的家
我的父母是湖南宁乡人,1956年,父亲去新疆阿克苏支边,成了阿克苏农一师十四团团场里的一名护林工人,1962年,母亲也到了新疆。
几年后,我们兄妹五人相继出生了。我是大姐,有两个妹妹和两个弟弟。我们兄妹五人同在农场中成长,感情一直都很好。
1990年,时年19岁的四弟秦峰参加高考,由于发挥失常,他落榜了。和父母、姐姐一样,四弟秦峰也成了农场里的一名棉花包扎工。包扎棉花是辛苦而且危险的工作,父亲担心四弟的安全,再三提出让他换个工作。一年之后,四弟终于离开了新疆,回到老家湖南宁乡,跟随舅舅学医。
1992年,为了照顾孩子,我辞去了农场的工作,带着儿子来到了丈夫的单位所在地——湘潭市云湖桥镇。此时,我也将四弟接回来,和我们一家住在了一起。
1994年8月,我与弟弟商量,让他先学会驾驶,然后和丈夫一起跑长途运输。很快,弟弟就领到了驾驶执照。他回新疆向父母要了一笔钱后,与我丈夫合资买了一辆车,开始了在常德的运输生意。
离 开
生意失败弟弟出走
1995年夏天,丈夫忙完石油局的工作,从西藏回到湖南。考虑到弟弟一人在常德比较辛苦,丈夫决定过去帮忙。当他来到常德之后,却发现弟弟由于生意亏本,已经将运输车变卖,而人也不知去向。我心急如焚,却无从得知他的下落。
同年年底,我收到了一封从辽宁凤城寄来的书信。那是四弟秦峰的信,信中他说他在去辽宁的路上认识了一个姓戴的朋友,他介绍弟弟去凤城做市场小贩,贩卖鱼虾、干货等。他说在常德的生意亏了本,一定要在辽宁赚足了钱再回来。收到四弟的来信,我很兴奋,赶紧给他回了一封信,并给他留下了丈夫同事家的电话号码,希望他能在看到信后跟我联系。
1996年3月,我终于接到了弟弟的电话。当谈到他离开常德的原因时,电话那头的他竟呜呜地哭了起来。他说,我丈夫介绍他寄住的常德朋友的家人对他十分刻薄。尽管他已经把食宿费用如期交给房东,但自己每天辛苦地工作后回到家里,不仅要饿肚子,还要忍受房东妻子对他的恶言相向。
在那样的环境之下,他的生意时常出错,导致亏损了5万余元。为了还债,他卖掉了与姐夫合资购买的运输车。他说不将损失的资金全部赚回,他就没有脸面回来面对家人。我说希望他能尽快回来,四弟答应了,还留给我戴先生家的电话号码。电话挂断之后,我却迟迟没有等到弟弟回来的消息。
寻 找
父亲临终留下寻亲遗愿
1996年12月,远在新疆的父亲瘫痪了,病得十分严重。我赶紧打电话联系戴先生,可他的回答令我大吃一惊:弟弟已经不在凤城,去了丹东。在我的央求之下,戴先生答应帮我前去寻找。
1997年4月,弟弟终于给我回了电话,他说打工的地方还欠他几千元钱,等结完账,拿到钱后就马上赶回来。当年9月12日,父亲病情加重,在新疆离开了人世。没有等到四弟的归来,临终时,父亲对我们说,他有两个未了的心愿:一是不能落叶归根,回到湖南;二是没能见到四子秦峰最后一面。他再三叮嘱我一定要找到秦峰。
鉴于父亲的遗愿,加之对四弟的思念与担忧,我请求单位领导帮忙,以公安局的名义给丹东市公安局寄去了一封信函,希望公安局能够帮助查找,可收到的回复却是查无此人。
由于丈夫工作的关系,1997年7月,我和丈夫迁居到湘潭市内。因为没有安装电话,我们与四弟彻底失去了联系。1998年,丈夫的同事也搬到了市里,他告诉我弟弟去年来过电话,但当他转告弟弟我们已经搬家之后,弟弟就挂断了电话。
2002年,我写信给戴先生,希望他能再次帮忙寻找弟弟,他回信告诉我,弟弟跟一个名叫沈四的人走了,离开了丹东,甚至有可能离开了辽宁,但是具体去了哪里,他也不得而知。
思 念
弟弟,全家都在等着你
我的母亲现在已经是74岁高龄,并患有糖尿病、高血压。她时时向我念叨,要我找到四弟,希望在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他一面。
弟妹中除了小弟秦岷在乌鲁木齐建筑研究院工作外,其他的都在新疆的农场里上班,工作辛苦而繁忙。因为我早年辞去了工作,现在寻找四弟秦峰的责任,理所当然落在了我的肩上。然而,让我失望的是,戴先生的电话已经成了空号,茫茫人海,我失去了寻找四弟的唯一线索。
前一段时间,我出了车祸,造成脑震荡,寻找四弟的事对我来说,变得更加艰难。我只能向媒体求助,希望身在他乡的四弟秦峰能够看到家人的焦急与期待,早日回到想念他的老母亲和家人身边。最后,我想对四弟说:弟弟,快回来吧,我们全家人都在等着你!
田田心语
出门在外常回家
曾经让人称羡的幸福家庭,五个情同手足的兄弟姐妹。仅因为一次失败的经商经历,四弟秦峰就带着愧疚独自离开了家乡。不知道身在他乡漂泊的秦峰是否也在思念着家乡和亲人,而我们知道的,是他的家人因为他的离开而陷入痛苦和焦虑。
不管秦峰曾经经历过怎样的挫折和失败,他的离家出走无疑都是武断而鲁莽的。也许当时年轻的他是因为一时冲动而选择了离开,但这么多年来给家人留下的伤痛也是显而易见的。十年来,由于岁月的无情,父亲离开人世,母亲也已是垂暮之年。全家人多年来的希望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远在他乡的弟弟早日回家。
听完这个故事,田田希望每一个在外打拼奔波的人,都能常回家看看,或打打电话,向家人报平安,让他们不要为自己担心。同时,也希望秦峰在看到本报刊登的文章之后,能尽早与家人联系,让一家人早日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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