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精子库全面告急 合格供精志愿者过少

　　全面告急！精子库

　　-本报记者 孙 磊 陈 璐 见习记者 李 诚

　　精子库告急！

　　近日，一则惊人的消息使得沉默已久的精子库再度进入公众视野。

　　据报道，因为高品质的捐赠精子短缺，上海人类精子库在2009年以前将不再接受试管婴儿手术的预约。

　　随后，上海精子库主任李铮出面公开“辟谣”，称精子库告急的说法有些夸张，但精子短缺却是不争的事实，并坦陈每年的缺口在3000对左右。

　　就在上海精子库处于风口浪尖之上时，10月23日，远在300公里外的江苏省人民医院人类精子库(以下简称江苏人类精子库)主任张炜却颇为坦率地说出了他的担扰：“精子库的确可以说是告急了。”

　　作为卫生部最早批准的两家人类精子库之一，江苏省人类精子库由江苏省人民医院于2001年年底建立。

　　“用精量大，供精量少，供精短缺可以说是伴随精子库诞生而同时出现的难题，也可以说是世界性难题，几乎每个国家的精子库都会面临这样的问题。”张炜向记者解释道。

　　问题到底在哪里？

　　“观念！”张炜的回答既果断又简单，“以前人们总觉得捐精很伤身体，其实正常男性双侧睾丸每天产生数亿个精子，通常未婚男性都是通过遗精排出精子，而规律的排精不但不会影响身体健康，反而有利于精液的新陈代谢和身体健康。现在一般人都懂这个道理了，不会认为捐精伤身体，但是由于中国人独特的文化背景、羞涩的性观念以及捐精本身涉及到的社会伦理道德话题，使得公众对捐精还是讳莫如深。”

　　“捐精其实应该同献血、捐骨髓受到同样的尊重！”张炜加重语气说，“人群中约有 10% 以上的夫妇有不孕不育的问题，它虽然不属于严重的疾病，但关系到家庭的美满和社会的和谐，通过人工授精就有可能解决这部分人群的生育问题，所以供精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种人道主义行为。”

　　捐精者少使得精源无法得到保障，而精子质量也至关重要。

　　“捐精的人少，精子合格的更少。”张炜无奈地说，“合格率大概只有15%-20% 。”

　　记者了解到，上海志愿捐精者的合格率不超过21%，河南人类精子库的捐献合格率在22%左右，而北京的人类精子库统计数字则显示，初步筛选能够提取样本的人数不到一半，而最后能成为合格供精志愿者的人只有15%左右。

　　据了解，造成精子质量下降的主要原因来自两方面，一方面部分捐精者在捐精前仍然烟酒不断，严重影响了精子质量，从而不能成功捐精；另一方面，合格捐精者的精子密度要求为正常男性精子密度的3倍左右，比如一般精液中精子密度在2000万/ml以上就是正常的，但是接受捐赠的精子要求密度在6000万/ml以上，其中存活率要达到60%以上。这一高要求导致一部分正常男性也被拒之门外。

　　而来自国家计生委的研究数据显示：我国男性的精液质量正以每年 1% 的程度下降。

　　也许这是目前精子库精子短缺最好的注解。

　　走进神秘的精子库

　　江苏省人民医院西北角，一处毫不起眼的平房。

　　在公众眼中颇为神秘的精子库就静静地坐落于此。

　　相对于热闹的门诊大厅，它显得如此安静，安静得有些孤独。

　　门口的铜牌上“江苏省人民医院人类精子库”几个字很显眼，而上面的一行小字则表明了它的身份——“国家卫生部首批技术准入”。

　　10月23日 ，记者获准进入精子库，试图撩开它神秘的面纱，还原它的本真面目。

　　“真正科学合格的精子库应该拥有先进的精密仪器操作台、数个超低温液氮罐、简洁温馨的取精室，还必须具备优良的医疗设备、技术素质较高的专业人员，以及严格的捐精、供精、授精和临床应用的管理系统。”张炜说。

　　整个精子库由接待室、取精室和贮藏库构成，房间布置和医院其它的科室并无二致。

　　据了解，接待室一般用作接待捐精者，捐精前，捐精者将在这里签署《知情同意书》。在签订知情同意书之后，精子库的专家会和他们进行有针对性的交谈以判断捐精者是否有性格、心态上的缺陷。“捐精者捐献的只是一些细胞，而不是来做父亲。”张炜解释说。

　　随后，捐精志愿者将被引往捐精室进行捐精。

　　这是一个封闭的小房间，大约5平米左右，有沙发和茶几，捐精者就在这里通过自慰方式取精。

　　据介绍，初次检验，确定精液质量尚可的，才能进行详细的体检，抽血检查包括性传播疾病、染色体、血型等项目，任何一项不合格，都将被淘汰。

　　“可能很多人都以为捐精是一次性行为，其实它需要经历一个相对较长的过程，只有各项检查通过，才能被接纳为供精者。一般每隔一周左右前往精子库提供精液一次，大约需要持续 2-3 个月时间。在停止供精 6 个月后，还要来我们精子库抽血复查，确认没有感染艾滋病毒，该志愿者的精液将最后打上‘合格’标签。到此，整个捐精过程才算结束。”张炜详细地向记者解释了捐精的整个过程。

　　记者了解到，由于我国禁止精子买卖，因此捐精是无偿的，但是各地精子库都会给予捐精者一定的费用补贴，包括误工费和交通补贴，标准也都大致相当。

　　精子取出后，如何贮藏与保管就成了最关键的问题。

　　据介绍，精子提取后，经过特殊处理用程序降温仪冷却至-80℃，再被投入到-196℃的液氮罐里保存，六个月后才可以使用。

　　在精子库，捐精者的个人隐私和个人资料是绝对保密的。精子库所有的精液标本都以数字为代码，捐精者不会知道自己捐献的精子的去处，而受精者也不会知道精子的来源，即使是实施人工授精手术的医生也不可能知道谁是婴儿的父亲。这也就是所谓的双盲原则。

　　还有很多人担心捐精的后果：十几年后，万一突然跑出几个小孩来管自己叫爸爸，那多可怕，就像前几年曾席卷美国的试管婴儿认亲潮。张炜表示国内不会出现这种状况，“国内的精子库是不允许认亲的，国家有严格的规定：机构和医务人员对使用人类辅助生育生殖技术所有参与者有实行匿名和保密的义务。”

　　由于涉及到伦理问题，卫生部对精子标本的使用也有严格的要求：每一份精子标本严格控制，每一位供精者第一次供出去精液的数量最多只能提供5名不育妇女使用，待受者结局信息反馈后，再以递减方式(下次提供的受者人数=5名受者-其中已受孕人数)决定下一轮发放的数量，以确保每一供精者的精液标本最多只能使5名妇女受孕。

　　但问题显然不止这些，据了解，目前中国还没有建立中央精子库，造成的后果是，一个供精者可能实现多处供精。如果一个人向很多人提供了精子，就有可能造成近亲结婚、乱伦等重大隐患。

　　这将是国内精子库急待解决的问题。

　　亲历：一个大学生的捐精日记

　　大学生，捐精的最佳人选？

　　22岁至45岁，身体健康，心理素质良好，没有家族遗传病史，精液质量达到每毫升6000万个精子、60%以上活动率的男性。

　　这是精子库对捐精者的基本要求。

　　但据记者了解，目前国内精子库捐精志愿者中，超过九成是大学生，有的地方大学生的比例甚至高达95%。

　　“大学生年轻，素质较高，精力旺盛，身体状况处在最佳状态。同时相对单纯，精子受污染的几率要比进入社会的人少得多。”江苏省精子库主任张炜这样解释。

　　记者了解到，上海曾在复旦大学、上海市第二医科大学等高校发展了一批“义务捐精宣传员”，他们的任务是，“向高校学生宣传捐精的重要意义！”目标是发展在精子库半径1小时车程之内的学校的学生志愿者。据说，上海利用志愿者将捐精信息直接带到男生寝室的做法还被国内其他省市模仿。

　　为了解决供精短缺的问题，江苏人类精子库也在南京的各大校园发动了不小的宣传攻势。“我们会定期到学校做讲座，普及捐精的知识，也会在校园里张贴一些宣传单，另外，我们还聘请了一些大学生做我们的义务宣传员。”

　　记者在东南大学BBS上的“东南至善”版块就发现了一篇题为《 江苏省人民医院人类精子库捐精宣传》的帖子，很详细地介绍了捐精的知识和程序，也附了上精子库的咨询电话，但跟帖回应的同学却是人数寥寥。

　　但仍然有不少勇敢的大学生走进了精子库。记者辗转联系上一个曾捐精的大学生，他坦言第一次捐精很紧张，“一进医院就开始紧张，进了取精室更是无法控制，不知道怎么搞的，紧张，就是起不来。花了很长时间，出来的时候我感觉脸都红了。”

　　大学生是否是捐精的最佳人群呢？

　　也有学者提出了相反的意见。

　　针对有些精子库过分强调大学生青春、素质高、是最佳捐精人的说法，北京大学第三医院生殖中心的教授潘天明予以否认，他认为：“男大学生捐精子，精神可嘉，但是男大学生的精子却并不符合国家精子库的要求。国家精子库对捐精者标准有严格规定，捐精者必须健康状况良好；无遗传疾病；而且其年龄应小于45岁，以减少可能存在的与年龄有关的危害；所选的供精者最好已证实他们的生育力良好。为保证精子质量，一般医院将捐精人年龄定在22至45岁。捐精者最好已婚或已生育，而且身高、学历方面也有一定限制。由于大学生年龄问题及未能证明生育能力，并不是捐精的最佳人选。”

　　写写我今天捐精的经历吧，也算是我人生的第一次。

　　捐精的想法并不是一时冲动，我们在校园里经常收到一些关于精子库和捐献精子的传播资料。我们寝室几个兄弟为此曾大开卧谈会。

　　我们几个都有过献血经历，我们寝室老大(注：一般为大学生宿舍的舍长)更是每年献血三次。说到捐献精液，大家都认为，与其让它每个月都白白地泄掉，不如用来捐献出来，既不会损失什么还可以好好地作一下身体检查。

　　经过详细考虑，我和老大决定去捐献一次试试，不过暂时还不告诉其他兄弟。

　　星期五上午没课，九点多，我们来到医院的精子库，一位姓姜的医生接待了我们。我们递上身份证和学生证，姜医生拿出一张捐精人员身体情况的登记表让我们填写。填表后，医生就询问我们的健康状况、有无病史、生活习惯和家族成员的健康情况。

　　然后是体格检查，姜医生先给我们一张体检表，到指定科室去检查，我们检查的项目有五官科、内科、外科，和平时体检过程一样。这些项目大致用了将近一个小时。完成后，把检查表交回姜医生，医生仔细看了看，每项都合格，我和老大都是体育达人，身体方面还是很自信的。

　　然后是进一步的体检，也就是有关生殖的检查，这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姜医生把我们带到里间的检查室，要求把所有的衣裤都除去，有点像高考的体检一样。医生先检查我们的身体外观，看有无外表疾病和发育畸形。

　　接着检查生殖器，可能是平时很少受刺激，我和老大都在医生检查的过程中勃起了，很不好意思，不过医生没觉得什么，这也正好证明了我们另一个方面也没缺陷吧。确定我们没有器质性疾病后，姜医生给我们一人一个20毫升的有盖玻璃容器，要我们去隔壁取精室取精，医生告诉我们，射精时要把容器对准尿道口，使得精液完全、直接地排入容器中，马上盖盖密封。

　　取精时，老大很有风度地让我先，我也不拒绝。

　　取精室不大，但很整洁，由于环境的原因，不是很有感觉，而且一个手小心翼翼地拿着玻璃杯，又担心不能命中射偏，所以弄了比较长时间，大概将近二十分钟。

　　结束后，我盖好杯盖，看了一下，心想这里面的精子将来会被受孕，产生新生命，我突然感觉自己很伟大。我收拾好了出来，老大笑着问我怎么这么久，我说就看你的了，老大笑呵呵地进去了。

　　我把精液交给姜医生，他随即把这瓶精液放入一个像家用冰箱大小的培养箱。过了不到五分钟老大就出来，我说你小子太“早”了吧，老大笑着说，关键看质量。

　　姜医生把我们的精液放在仪器里检测，我们就在外面等候。不到半小时，姜医生说我们的精液质量合格，可以正式进入供精网络系统，要我们过5天后正式来捐精。

　　离开之前，我们拿到50元的“交通费”，姜医生告诉我们，下次来捐精就可以领到200元的“误工费”，全部完成后能拿到2000元。对我们学生来说，应该不算少了。

　　出了医院，先是松了口气，感觉整个过程一点也不神秘，关键是我知道了自己能够培养健康的下一代，心情格外不错。老大说回去就动员寝室兄弟们，我说那可以组成一支正宗的“生力军”了，老大大笑。

　　(编者注：摘自相关博客)

　　[新闻链接]

　　据了解，目前，国内的精子库都建立在大型综合性或者是专科医院内，都有很好的技术支持。而且这些精子库必须要经过卫生部有关专家现场考察、评估、检查，合格后才能获得批准并进行正常工作。人类精子库批准证书每2年校验1次，校验合格的，可以继续开展人类精子库工作；校验不合格的，收回人类精子库批准证书。由卫生部批准设置人类精子库的机构有：

　　中信湘雅不孕与遗传专科医院

　　江苏省人民医院

　　广东省计划生育专科医院。

　　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仁济医院

　　浙江省计划生育科学技术研究所

　　国家人口和计划生育委员会科学技术研究所

　　山东省立医院

　　山西省计划生育科学研究所附属医院

　　河南省妇幼保健院(试运行)

　　重庆计划生育科学研究所附属医院精子库(该机构2001年11月获得卫生部批准，后由于其在精子采集、存储和对外提供等方面存在严重技术和管理问题，于2003年6月被卫生部责令停止对外供精并进行整改。2003年11月、2006年2月，经卫生部复查仍未达到整改标准，已停止其接受供精者供精、精液冷冻储存及向外提供冷冻精液等工作，目前仍在停业整顿中。)

　　女受精者的故事 那一段艰难的日子

　　肖静怡轻轻掠过你身边，你甚至不容易注意到她。

　　个子不高，蓝色小T恤，牛仔裤，素面朝天，质朴亲和如同邻家女孩。她容易给人留下美好印象。眼睛很深，很大，很黑，像潭水。

　　今年31岁的肖静怡是一个2岁孩子的母亲了，“能拥有这个孩子，确实是福气，我很珍惜这个宝贝。”

　　肖静怡和丈夫赵军婚后3年一直没有孩子，到医院检查，赵军的染色体出了问题。喜欢孩子的两个人没有放弃，到江苏省人民医院精子库排队等了7个月，尝试人工授精，结果成功。

　　“过程非常痛苦，这是肯定的，但幸好结果是开心的，一切都没有白熬。”

　　接受采访时，肖静怡一直笑。

　　“我是四川人，老公也是四川人。我们是在南京读大学的时候在老乡联谊会上认识的。”说起老公，肖静怡非常甜蜜。“2002年，我26岁，都说那年最适合结婚。摆在一个谈了四年恋爱并且已经同居的女子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结婚，要么分手。我不是那种很快能拿得定主意的人，想着结婚的事就顺其自然吧。但是我妈不答应，3月的时候就从湖南打来电话，不是打给我，而是直接打给赵军。妈妈很着急地问我们结婚的日子定在哪一天，‘即使是定在国庆节十一，现在也应该订酒席了，今年结婚的人多，位子俏得很。’赵军跟我妈说，‘我回去跟静怡商量商量。”

　　经过商量后，小两口8月份领证了。

　　婚后的第一年，忙碌。肖静怡和赵军没有想要孩子，但柴米油盐的生活让两人的生活越发平淡了起来。

　　“一天，我和赵军突然心血来潮，说不再避孕，如果有了孩子，那也算是天意。”于是，肖静怡开始忙碌了起来。“我开始看孕育网站和有关怀孕的书籍，原来，怀宝宝要做很多准备工作。赵军觉得我大惊小怪，说怀宝宝是要看缘分的，没必要那么刻意。我可不管那么多，我一定要怀上个健康优秀的宝宝才行。于是，我偷偷给他的牛奶掺蛋白粉，每天给他喝蜂蜜水，这些都有助于提高精子质量。”肖静怡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儿。“例假临近的日子，我的心怦怦直跳，就像买彩票要开大奖那么紧张。例假没有如期而至，离成功就已经近了一步。我欣喜若狂地买了最好的试纸，结果显示没有中，想起药店的人说过，试盒会更准一些，又下楼去买试盒。问我要哪种，我说我要最好的。再验，还是没怀上。”

　　肖静怡反复这样的行为很多次。“这样的情况第一次发生的时候，还可以往概率的问题上想。第二次发生就有些慌了，第三次，我开始怀疑自己。我偷偷去医院，全身上下都检查了。医生说我一切正常，就是太紧张了，建议我不妨把老公叫过来检查一下。”

　　赵军的工作非常出色，他的职务随着表现而开始提升，让他去医院检查，用肖静怡的话说：“死也不去，要是被朋友知道了，多没有面子啊。”

　　日子这样过着，肖静怡还是没有怀孕。

　　“我开始在网上恶补了一些怀孕知识，不是所有有精液的男人都能让老婆怀孕的，还要看里面有没有真正的精子，光有还不行，还要看成活率高不高，光是活的还不行，还要看爱不爱运动，精子的运动能力是分几级的，从A一直到D。光活着会动还不行，精子也会有畸形……”肖静怡突然笑了起来，“从前我总认为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怀孕生子天经地义，这一看，能生个孩子出来，还真是个奇迹！现在男性普遍生育质量下降，特别是开车时间长和面对电脑时间长的男人，而这两样，赵军都占全了。”

　　但是肖静怡还是开不了口让老公去医院检查，任凭日子一天天过去。

　　遇到同事或朋友的小孩，肖静怡总是想多拥抱一会儿；经过幼儿园门口，她也经常停下脚步看小朋友们玩耍。某天，这一幕被赵军看见了。见到妻子这样地想要孩子，赵军答应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染色体？我第一次真正接触到这个概念。医生说，有些人看似正常，但染色体不正常，以后的孩子就有可能不正常。”赵军精子的染色体异常，用医院的判断是：“基本可以说是不育。”

　　灰色的日子开始了。“赵军对我一如既往地好。可是，这样的好，让我心碎。我常常思考，要不要和一个不能生孩子的男人共同生活一辈子？他现在对我所有的好是因为他不能给我一个孩子？我该如何面对未来的生活？”

　　持续了好一阵子，两个人之间有种说不出的尴尬，令肖静怡快要崩溃。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偷偷去了省人民医院精子库咨询人工授精的事。我说我老公不能生育，我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医生非常同情我，说完全可以帮我，但是要拿结婚证书和老公亲自过来签字。”肖静怡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赵军的为人她太了解了，他根本不可能签字。

　　肖静怡自己和自己作斗争，她一直想着如何说服丈夫。

　　“我决定和他长谈关于人工授精，连续一个月的时间，我天天晚上在他耳边说‘我想有个孩子’。这确实有些自我，而且自私，但我真的不想再考虑多少，我就想有个孩子。甚至，我一度想到，如果赵军不接受我人工授精怀孕后的孩子，我就和孩子两个人过。”

　　这么多年的感情基础，赵军点头答应了。但他是有条件的，不能透露外面他不能生育的事实，并且要找一个和他体貌相近的男人贡献的精子。“要他点头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这个想法我确实能够理解。”肖静怡说道。

　　于是，肖静怡和赵军到省人民医院精子库排队等精子。“其实每次都是我出面，赵军不太愿意陪我来。我从医院了解到精子库精子短缺，果不其然，我们预约后7个月才等到了。”

　　“过程非常痛苦，心理的痛苦远远大于肉体的。当那些仪器管子进入我体内的时候，很难过，你无法想象的难过。但是，只要一想到，可能这样会有孩子，我就咬咬牙，忍着。”手术不到一个小时的时候，肖静怡想了很多。“这二十几年的生活像翻书一样地在脑海里过着，期盼着会有好的结果。”

　　幸运的是，肖静怡在手术后20多天就开始有了妊娠反应，她怀孕了。

　　“女儿很漂亮。也不知怎么地，越来越像赵军。赵军特别爱她，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亲她。”说完最后这段话，肖静怡轻轻地呼了口气。(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相关背景

　　成都“名人精子库”黯然收场

　　2007年10月23日，记者打电话给成都计划生育技术指导所，想咨询一下“名人精子库”。里面的一位女工作人员接电话后想了一下，说“我们不太清楚，因为‘名人精子库’几年前就没了”，而关于“没有”的原因，她也不大清楚，“大概是国家要重新审批，所以我们所就没有再办下去”。

　　“那要捐精的话怎么办？”记者问。

　　“你换个城市呗，反正成都是没有捐的地方了。”电话中，那位工作人员不大耐烦。

　　1999年6月9日，成都市计划生育技术指导所内，“名人精子库”正式诞生。刚一面世，它就在社会上引发了无数的争议。

　　“希望自己未来的子女拥有科学家、艺术家或优秀运动员的遗传基因已不再是梦想。成都市计划生育技术指导所将于近日推出中国第一家‘名人精子库’。”广告一出，让“吃点麻辣烫，打点小麻将”的成都市一时闹得沸沸扬扬。

　　与一般精子库捐精主体大多是大学生相比，成都的“名人精子库”把捐精人定位在了三类名人上：一类是“知识型”，即拥有副高以上职称、硕士以上学历、知名作家、名记者、名编辑；一类是“明星型”，包括运动明星、文艺明星及艺术家；还有一类是“企业型”，主要是高级企业管理人才和金融家等。

　　据当地媒体报道，“名人精子库”挂牌不足半月，就有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通过体检，成为它的首例献精者。

　　成都市计划生育技术指导所所长黄萍曾在接受采访时说：“名人精子库开办以来，电话一直是热线，有的夫妇早在两年前就办好手续排上了队，等待合适的高质量精子。”

　　而与热得发烫的咨询电话相比，精子库的库存却让人难以乐观。

　　王宜亭，当时分管“名人精子库”的主任。据他介绍，该所“名人精子库”运行后，港、台及沿海和内陆各地赶来捐精子的“名人”约有70人，其中大多有硕士学位或副高以上职称，但体检过后，完全合格可作录用标本的仅6例，仅占供精子者的8.1%。

　　通过率连十分之一都不到，《成都“名人精子库”好尴尬》成为了当地报纸的标题。

　　记者随即咨询了有关方面的专家，湖南医科大学生殖工程研究室的专家认为，成都的“名人精子库”完全就是种商业行为，与卫生部的有关法律法规是冲突的，关闭也是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