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工养老保险：中央统筹可能性加大

　　农民工养老保险：中央统筹可能性加大

　　■本报记者 徐谷明

　　近期，关于农民工养老保险的讨论日益成为热点话题。从今年6月10日劳动与社会保障部副部长张小建在泛珠三角区域劳务合作联席会议上关于农民工养老保险办法的发言，到10月18日劳动与社会保障部部长田成平表示政府目前正在制定一种以个人账户为主、可转移、可携带的养老金办法，这些举措让公众有机会管窥决策层的大致思路和工作进展。

而22日，劳动保障部办公厅副主任尹成基表示，正在抓紧研究探索低费率、广覆盖、可转移，并能与城乡养老保险制度相衔接的农民工养老保险办法。

　　对此，重庆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所长、重庆市劳动与社会保障学会劳动就业专委会副主任蒲奇军对中国经济时报记者说：“政府解决农民工养老保险的步子明显加快了，这是城乡统筹必不可少的部分。”

　　据悉，农民工养老保险新办法将在部分地区开始试点，先积累经验再逐步推开，7月1日重庆市试水农民工养老保险，10月29日江苏省境内农民工养老保险关系可“灵活”转接。

　　农民工何时能享受养老保险

　　“该是重视解决农民工养老保险问题的时候了，与农民工就业、工资、医疗等权益相比，养老保险实际情况并不尽人意，几乎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养老保险。”长期关注国内劳工生存状况的深圳当代社会观察研究所所长刘开明意味深长地说。

　　据统计，目前全国除“离土不离乡”的农民工1亿多人外，完全异地谋生的农民工数量亦稳定在1．2亿人左右，“全国差不多有两亿多农民工，但实际参保率极低。”蒲奇军说，今年3月重庆市人大进行的一项调查表明，重庆参加职工基本养老保险的农民工仅5万多人，占在重庆市内就业农民工总数的1．7％左右。

　　在农民工养老保险覆盖面的问题上，深圳是国内农民工参保覆盖面最广、参保人数最多、参保比例最高，并最早将农民工纳入社会保险体系的城市。目前，全市养老保险参保人达422．5万，其中农民工占总参保人数的66％，“这主要依赖于地方较高的经济水平和雄厚的财政支持，在其他地方很难复制。”刘开明说。

　　劳动保障部农民工课题组的统计数据显示，工伤保险已有相当数量的农民工参加，养老保险的总体参保率仅为 15％，医疗保险的平均参保率为10％左右，而失业保险、生育保险的参保率几乎为零。即使在扩大社会保险覆盖面工作搞得较好的广东省和大连市，农民工的参保率也仅为20％左右。

　　与此同时，除了农民工养老保险的参保率较低外，“高退保率”现象是始终困扰各地自行出台农民工养老保险办法的首要难题。“最近劳动部针对农民工养老保险的一系列措施表明，决策层对于现行的地方统筹现状并不是很满意，有向中央统筹的考虑。”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张忠法介绍。

　　10月29日，江苏省政府发布了《江苏省灵活就业人员省内跨地区流动养老保险关系转移接续实施办法》。从即日起，江苏省范围内的灵活就业人员、农民工参加养老保险后，若是工作变动，可以和企业参保职工一样，让养老保险关系随着自己转移到新的工作地点。

　　对此，当记者联系江苏省劳动和社会保障厅时，养老保险处一位工作人员介绍说，虽然是省内统筹，但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鉴于广东地区高参保率和高退保率的现象，根源于养老保险账户“转接”的不可逾越性以及劳务输出地在农民工养老保险明显处于劣势的现状，由原先县级统筹升级为省级统筹，主要是为了减少地方的阻力。同时他也表示，省内统筹也是“尽量想让保险金留在省内，在内部转移，而不是以前盲目地一律退保，劳民伤财。”

　　对于农民工何时能够享受养老保险，北京市农民工法律援助工作站执行主任时福茂看法不同，“解决农民工养老保险正当其时，从2003年‘讨薪风暴’到今年通过《劳动合同法》，短短四五年的实践证明，只要政府真正重视，农民工问题就能逐步解决，另外随着第二三代农民工比重加大，第一代农民工养老问题凸显，显然不利于社会稳定发展。”

　　转向：地方统筹向中央统筹过渡

　　近期，劳动保障部办公厅副主任尹成基表示，力争两年时间内，在全国基本实现养老保险省级统筹。对此，有专家分析说，依据养老保险改革的构想，省级统筹是为解决目前比较突出的养老保险跨省转移接续难问题的前期准备工作，今后可能实现养老保险金基础部分的全国统筹。

　　由此可知，这项政策是为了建立低费率、广覆盖、可转移，并能与城乡养老保险制度相衔接的农民工养老保险办法的最终实现。

　　对此，北京市协作者文化传播中心主任李涛认为，社会保障的中央统筹问题至今已讨论了二十余年了，即使现存的以城镇居民为对象的社会保障体系也没有实现中央统筹，但由于农民工养老保险的特殊性，“现阶段农民工养老保险也可以优先于城镇职工实现中央统筹。”

　　“农民工养老保险最大的阻力是地方政府。”张忠法说。

　　究其原因，由于国内社会保障存在各自为政、统筹层次较低和地方割据的现状，经济发达地区为了局部经济利益，有时对企业的养老保险金缴费问题监察不积极，这些问题使得国内很多省市出现农民工养老保险“退保风潮”。

　　“现存的农民工养老保险制度最大的受益方不是缴费的农民工，而是征费的地方政府，这显然是极为不公平的。”刘开明认为，中西部的劳动力到东部打工，农民工到城市打工，缴纳的社会保障不能随着劳动力的转移而跨区划转，实际上成了地区所有的“金库”。

　　甚至有人评论说，“这是劳动力输入地区对农民工离境前的一次盘剥。”

　　有不少专家认为，农民工养老保险的最好办法还是中央统筹，蒲奇军很是担忧地说，当那些中西部的农民工年老时，回到中西部，由于社会保障的地区所有和分割，不能流动，这将给中西部的社会安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在农民工养老保险中央统筹制度是否可行的问题上，大多数专家都表示可行，刘开明说，“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现在中央每年上万亿的财政收入完全有财力办大事，而且农民工养老保险大部分经费由企业承担。”

　　另外，对于中央统筹的技术条件即社会保险信息系统全国联网问题，江苏省劳动和社会保障厅养老保险处工作人员认为，这是可以解决的问题，因为刚实施的省内农民工养老保险可“灵活”转接就已经涉及到相关问题了。

　　由此可知，解决农民工养老保险现存问题根本还在于统筹层次，李涛认为，如果农民工的社会保险统筹层次升级缓慢的话，中央统筹仍很难以实现，因为农民工输入地政府不会把农民工的社会保险基金上缴到中央。

　　针对近期社会对于农民工养老保险办法问题的关注，有专家分析认为，“国家有加快中央统筹可能性。”现存由地方主导的农民工社会保险制度的建立，导致各地农民工社会保险制度模式较多，有如城镇职工的社会保险制度一样，迟早要整合，但是整合却非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