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张伟
张庆伟(绕月探测工程领导小组组长、国防科工委主任)
张庆伟这个名字,似乎总是伴随着另一个词:辉煌。
这并不是他自己的辉煌。从神六上天,到嫦娥探月,这张年轻的脸上,每次笑容里记录的都是一个国家翱翔天空的梦想,一次次开花。
在这种喜悦的大叙述里,张庆伟意气风发,自信而坚决。因为他以一己之力,贡献颇多。因此,他的笑融入千万人的笑里,略显独特。
他应该多笑笑,他每一个笑容,都送来令许多人高兴的消息。
栾恩杰(绕月探测工程总指挥、国防科工委专家咨询委员会主任)
这30多年,栾恩杰最丰富的经验,大概是“出事”的经验。
他见过发动机出事、控制系统出事、计算机出事、弹头出事、地面设备出事……直到现在,年近70的他到试验场,还要“胆突突的”。
好在他没有被吓跑。踩着失败的眼泪,继续探索未知的世界,是他和同仁每天都在做的事情。这一次,“嫦娥”上天,他们的眼泪又出来了。
不过,这次没“出事”,这眼泪是伴着微笑的。
孙家栋(绕月探测工程总设计师、中国科学院院士)
孙家栋有个习惯,爱看天。从当年的“东方红一号”,到如今的“嫦娥一号”,他的眼睛随着这些卫星,一次次地遥望。
他年逾古稀,外表和善沉稳。但是留给人们印象最深的,是他的临场一吼。在火箭发射前夕,为防止重大事故,他等不及程序审批,大喝“停止发射”。为了及时发出指令,他在承担一切后果的字条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如今,他以75岁高龄,担任探月工程总设计师。
这种担当,让人肃然起敬。我们不需要太多的夸夸其谈,我们需要沉稳者顶天立地。
欧阳自远(月球应用科学首席科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
欧阳自远是科学家,但他有一颗诗人的心肠。科学家的身份,让他长期窝在小屋里埋头研究,而诗人的心却把他带到很远的地方。
比如月球。无论是桂花飘香的月球,还是严酷荒凉的月球,都让他念念不忘。在他的眼里,那不是一个抽象的科学目标,而是一个遥远但具体的世界。他把月球图挂在办公室里,他甚至毫不迟疑地就能说出汉语里对月亮有多少个称呼。
想象让他的内心变得美丽。当同样的想象产生在更多人心里时,探索的脚步,就迈开了。
叶培建(卫星系统总指挥)
姜未必是老的辣。不过叶培建的沉稳老练,还是让人感叹老将的气度。有人用“功成名就”形容过去的他,但对他来说,荣誉是过去的事了,所有的“功名”,似乎都将出现在下一次成功的时候。
他爱读历史,身经百战,深知胜败的道理,他说话不说得太满,而说过了,就要努力实现。在一片欢庆声中,他一直做着受挫折的准备,请公众在失败的时候“多多体谅”。
老而弥坚,叶培建自有他的青云志。
岑拯(运载火箭系统总指挥)
岑拯的理发技术据说“还不错”。他读中学的时候曾经学过理发,如果读不成大学,这将变成他一生的职业。
岑拯的运载火箭系统技术也很不错,这话前面,不用加“据说”。生命很奇妙,只是给了他一个机会,岑拯漂亮地完成了从贫寒乡村少年到总指挥的转变。
一举成名,曾经平凡的人生被放在聚光灯下接受关注。他的沉稳朴实,他的努力刻苦,甚至,他如何用工资供房子……于是我们又发现,每一件大事成就,往往是历史把机会给了一个个平凡的人。好在,岑拯抓住了机会。
李尚福(发射场系统总指挥)
李尚福守着西昌,想必见惯了成功的喜悦和失败的悲伤,或者,他本人,就是那悲喜中的一员。
在这个有些偏僻的地方,人来人往。人们总是一下子涌过来,占满所有的宾馆,然后又一下子散尽,留下一群默默的驻守者。人们在电视画面中一次次见过的那片群山和火箭构成的背景,是他们司空见惯的风光。
热闹的时候,他们在热闹中。热闹过后,他们独品寂寞。那么,我们不妨在热闹里,再去问候一下李尚福,和他的寂寞的战友们。
董德义(测控系统总指挥)
对许多人意味着任务完成的那一刻,董德义的任务才刚刚开始。人们举起庆祝的酒杯,而在西安的一座有些陈旧的楼房里,他和他的同事们远离热闹,安静而有些紧张地关注着计算机显示的数据,测控着飞船的运行状况。
飞船和卫星们在遥远的太空里跋涉,它们的姿势、轨道的每次变化,牵动着测控中心里人们的心。通过电波,他们是那些无人卫星的“驾驶员”。
嫦娥平安否?全赖董德义给我们报声消息了。
艾国祥(地面应用系统总指挥)
他的工作是仰望星空,而且望得很远。主持设计最先进的太阳观测望远镜、创建最先进的太阳观测站,艾国祥脑子里想的,嘴上说的,全是“天上的事”。
不过,这没有让他忘记脚下的路。他的工作听上去颇有些科幻意味,而他却反对奇思妙想,留给人印象最深的词是“脚踏实地”。
我们仿佛听见他的唠叨:金字塔的底部基础不宽厚扎实,塔尖又怎么能达到所期望的高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