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薪不成自焚的杨增朝正躺在病床上接受治疗。本报记者杨长虹摄 |
23岁男子为讨千元工资自焚(图)
“老公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儿子在家等着你呢!”21岁的刘小丽站在病床边哽咽着,眼泪悄然滑落。她的丈夫―――23岁的杨增朝全身包着纱布,仅露出的嘴巴也被烧得黑焦,微微动着。他进入医院重症隔离室已经近30个小时了,医生说随时都有可能死亡。
因为“家里1岁小孩生病需要照顾”,这对还没有领结婚证的夫妻向老板辞工,为讨要1100块钱工资,杨增朝往身上浇上了可燃溶剂,并点火烧起来,全身“90%面积烧伤,其中有86%属于深度烧伤”,医生说即使能康复,也至少需要100万元和数个月时间。
“现场”不到两分钟他浑身是火
对于21岁的刘小丽来说,一切宛如一场噩梦。11月8日,她和杨增朝一起进入深圳龙岗平湖长满手袋厂,从事车位工工作。刘小丽说,1岁的小孩放在云南老家公婆带着,他们隔三差五给家里打电话,进手袋厂工作之前就听说孩子生病了,感冒发烧。前几天,公公在电话里说,小孩的病还没好,而婆婆又生病吊水了,孩子也没人照顾。于是两个人想辞工回家去。
11月24日下午,工作才16天的刘小丽和丈夫一起去找厂长要求辞工,并索取工资,“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大概1100来块钱”。“根据我以前的打工经验,临时辞工的话只扣20%工资。”刘小丽说,当时厂长告诉他们没有那样的规定,并称以前有工作50多天的工人辞工也只拿走1个月工资。“我们说那就扣30%.”刘小丽说,要是再减少,他们就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当时两个人口袋里总共只有30多块钱。厂长表示要和老板商量再给他们答复。
第二天上午10点,杨增朝夫妇去厂里找老板要钱。老板还是不同意给钱。
“老板你是不是要我死?我死给你看!”这时,杨增朝猛地拿起大厅角落里的一桶白电油(无色透明液体,易挥发易燃液体)往身上一浇,紧随老板进了办公室。“我当时电话响了,在外面接了两分钟不到。”刘小丽说,她就看到杨增朝浑身是火跑出来,直接奔向厕所里浇水。
“我吓坏了,他身上好大火!”刘小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抬头看到老板在自己办公室里也在拍打火。“杨增朝从厕所里出来时候身上火已经灭了。”刘小丽说,他全身皮大块大块地掉下来,脸上焦黑如煤炭。随后,120救护车赶来把杨增朝送往医院。
“医生”病人全身90%面积烧伤
“再怎么样,老板看到他往身上浇白电油也应该制止啊!”刘小丽哽咽了。昨天下午,她去平湖劳动站反映情况,对方表示因为她和杨增朝还没有领结婚证,不能由她来申请处理。刘小丽说,她是四川人,杨增朝是云南人,因为路途遥远,办手续要花钱,所以一直没领结婚证,准备今年底回去办。
“根据入院诊断,病人全身90%面积烧伤,其中深度烧伤86%.”杨增朝的主治医生、深圳山厦医院烧伤整形科主任张家龙说,病人全身只有头顶、裤带位置、脚心3个地方没有烧着。在外国,有的国家对烧伤50%以上的,医院就会建议病人放弃治疗。
张医生表示,杨增朝现正处在休克期,之后还要经历感染期,再到康复期。而休克期和感染期都可能有生命危险。张医生说,即使能正常治疗也要3个月以上,多次分批做手术,需要100万元以上治疗费用。而且治好后还可能有多种后遗症。
而到现在为止,杨增朝的所有治疗费用都是医院垫付,并安排了一个小病房给刘小丽住,同时医院食堂给她提供免费伙食。
“街道办”他好像不小心烧了自己
昨日下午,记者来到位于平湖新厦工业区的长满手袋厂。这里已恢复平静,工人们在紧张工作。记者问了10余个工人,他们神情紧张,都表示对杨增朝烧伤之事不了解。办公室一位文员表示,老板和厂长都不在。
平湖街道办相关负责人表示,根据他们了解,杨增朝和刘小丽都没和长满手袋厂签合同,只有一个口头协议,一天67块钱,年底一次性支付。入厂工作几天杨就私自回云南老家看小孩了,留刘小丽在厂里工作。11月24日杨回到厂里,向厂方提出要拿回自己和小丽的工资给小孩治病,老板不准,于是发生纠纷。杨增朝拿出打火机,“好像是不小心把自己身上点着了。”街道办该负责人说。
曾经和杨增朝一起打工的龙先生说,杨平时性格开朗,很少喝酒,抽烟也不多,脾气不坏,但听刘小丽说杨偶尔有点怪,可能有些抑郁,做了一些事情后会后悔。
“我现在只希望他能活下来。”刘小丽说对于以后没有什么打算,并表示这个事情长满手袋厂应该负一些责任。
本报见习记者 周昌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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