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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爱心融化冰墙:探访福建省艾滋病罪犯关押监狱

  空旷山野中,矗立着一幢神秘的小楼

  这里是福建山区的一个小村落。2005年6月,小村落矗立起一座二层高的楼房,没有人知道它就是福建省第一个专门收押艾滋病罪犯监狱。

  小山村四面环山,周边是绿树和茶园,空气清新,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美好感觉。
关押艾滋病罪犯的六中队监区约有三个篮球场大,里面宿舍、食堂、操场、棋牌室、篮球场、羽毛球场一应俱全。监房每间关押4人,房间都配置了高低床、铁柜、风扇等,确保通风透光。一间健身活动室,一个操场,有跑步机、篮球、羽毛球、围棋等体育用品,方便艾滋病罪犯锻炼身体。监舍里花草环绕,有牡丹、吊兰、君子兰等等。每个监房里挂着21寸的彩电,窗明几净。

  小楼里关押的都是艾滋病罪犯,都理着光头,穿着统一的囚服,年龄在20岁-50岁之间,过半数的人是因涉毒犯罪,也有的是抢劫或敲诈勒索等罪,刑期短的2-3年,长的接近20年。一名姓范的中队长带领着十多名民警专门在这里管理这些被判刑入狱的男性艾滋病病毒感染者。

  监狱地处野外,蚊虫特别多。民警告诉我们,遇到蚊虫叮咬,他们都不用手直接打死蚊虫,而是轻轻的将蚊虫赶跑,以防血液传染或是蚊虫的毒针刺进体内感染了艾滋病毒。由于工作的特殊性,包括这些民警的家人和朋友都不知道他们监管的是一批艾滋病罪犯。

  用真诚关爱,感化冷漠的心灵

  刚集中收押艾滋病罪犯之初,监狱为直接管理的民警配备了防护服、安装了防护玻璃、防护栏等隔离设施和装备。谈话室里,罪犯和干警的谈话中间设了一道玻璃墙,每名民警都配备了厚厚的防护服。与罪犯谈话时,全副武装,穿上防护服就像防“非典”一般。

  时间不久,民警们就发现,穿着防护服隔着玻璃说话“听的人累,说的人也累”。安全是有保障了,但与罪犯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却远了。罪犯根本不和民警谈,甚至还故意挑衅民警:“有胆,你就进来!”监舍里,时常会传出罪犯绝望的吼叫声和充满敌意的挑衅,罪犯违规率一直居高不下。

  由于对病情的恐惧,艾滋病罪犯情绪波动很大。一次,电视台播出了一期有关艾滋病病人的纪实节目。当看到艾滋病患者被家人扫地出门,衣物被全部焚烧丢弃时,观看电视的艾滋病犯一下子黯然失色,坐卧不安。一想到电视里艾滋病人的今天可能就是自己的明天时,很多人悲情难抑,几天彻夜难眠!

  罪犯李某,曾经严重违反监规纪律。当民警要对他进行关禁闭处理时,他不但不肯进入禁闭室,反而用最恶毒的话语谩骂民警,并故意将头撞破,挥舞首沾满鲜血的双手威胁民警:“我没有错,绝对不进去。有种,你们进来抓我啊!”血液传染是艾滋病传染最直接最可怕的渠道,民警万一被他沾满鲜血的手抓破一丁点皮,后果就不堪设想。民警没有畏惧,耐心地同他进行了五个小时的长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让他明白了民警的一片苦心,也让他明白了自己所犯错误的严重性。最终,他低着头,流着泪自愿走进禁闭室面壁思过。

  2006年春节前的一天,因为蒸笼临时出了故障,晚饭夹生了,一名因抢劫被判刑的罪犯王某伙同阮某煽动全体罪犯绝食。

  范队长得知后,吩咐食堂收起夹生饭,做好面条送到全体罪犯面前。可是,故意找茬的王犯和阮犯还是鼓动大家不要吃,还威胁大家:“谁吃就收拾谁!”

  从18点到22点,面条冷了热,热了冷,不管民警怎么劝说,艾滋病罪犯就是不吃。最后,民警只能分别做他们工作,民警老罗还带头与他们一起吃面条,大家才一起拿起了筷子。

  艾滋病罪犯对未来充满恐惧,对生活极度绝望,对身体上轻微的变化极度敏感。罪犯王某突然感冒低烧,淋巴结肿大,摸起来一串一串的象葡萄一般,以为是发病了,情绪顿时失控,整天说:“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完了,完了。”惶惶不可终日。为了帮助他消除恐惧,民警医生买来抗病毒干扰素,及时给他用药,加强营养。几天后,该犯淋巴结肿大消失,低烧退去,情绪才得以稳定下来。

  脱下防护服,民警与罪犯一起喝茶聊天

  艾滋病感染罪犯普遍担心受到歧视,被社会和亲人所抛弃,常徘徊在严重的自卑自怨之中。

  为了对他们进行心灵上的矫正,民警们提出了“用人格的力量教育改造艾滋病罪犯”、“哪怕有被感染的危险也要贴近罪犯”的口号。

  于是,民警们脱掉厚厚的防护服,拆掉离心的玻璃墙,直接面对面与艾滋病罪犯谈话和交流。哪怕罪犯的口水溅到脸上、溅到眼睛也从不当面用手去试擦。

  中队民警根据艾滋病罪犯不同的爱好和兴趣,寓教于乐,寓乐于管,组织他们打篮球、拔河、下棋、唱卡拉OK,为他们当裁判,或与他们一起活动。

  2006年的除夕夜,中队的领导和值班民警还放弃与家人团聚的机会,与艾滋病罪犯一起欢度春节,其乐融融的度过了一个难忘的新春佳节。

  中队警官还经常与罪犯一道喝茶聊天;有的民警看到罪犯在打篮球的时候相互碰撞受伤头部出血,还关切的上前进行触摸安慰,及时帮助进行止血包扎……

  多数罪犯一发病,体重就明显消瘦,持续发烧,还厌食、腹泻、食欲不振。但是,不管他们何时发病,中队的民警总会及时给予关爱,让食堂工作人员为他们增加营养,鱼肉蛋要鲜活,蔬菜要新鲜,保证每餐有肉给他们吃。

  云南籍艾滋病犯汪某因贩毒被判了15年有期徒刑。他是回族人,不吃猪肉,中队民警尊重他的民族习惯,专门为他买来电磁炉,买来牛肉、鸡蛋和海鲜让他另起炉灶,使他感激万分。

  每遇艾滋病罪犯发病,民警医生会及时为他们治疗,嘘寒问暖。不知不觉中,民警与艾滋病罪犯之间的心理隔阂消除了。如今,在这所监狱中,民警与艾滋病罪犯一同唱歌、一起打球、一起喝茶聊天,都成了一道常见的风景。(江宝章 张育强)
(责任编辑:车东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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