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读者拿出刊登嫦娥一号传回月照的新民晚报请欧阳自远院士签名(雍榕 摄)
新华调查:当我们凝视嫦娥的时候
——探月工程首席科学家欧阳自远院士与上海市民面对面
新华网上海12月4日电(记者王蔚)12月1日晚和2日上午,中国探月工程首席科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欧阳自远先后走进上海“新民科学咖啡馆”和上海“文汇讲堂”,与上海的大中小学生和教师、科技、社科工作者、离退休的科技爱好者们面对面演讲、交流。
在墙边也挤满老幼听众的第四十六期“新民科学咖啡馆”,在大学知名教授和科研技术人员纷纷走上讲台提问的“文汇讲堂”,欧阳自远院士一字千金的话语在空中回荡:“我研究了几十年的月球图像,没有一幅是我们中国人拍的。现在,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
从热爱航天的孩子到“半个世纪的天文爱好者” 在欧阳院士两个半天的演讲中,最引人注意的亮点来自听众里的小学生。
在上海“新民科学咖啡馆”讲座活动中,向欧阳院士第一个发问的是一名小学四年级的学生,他手举着月球的一张图片问道:“月球上光秃秃的,只有冰和南北极,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的氦-3?”一位女生问:“如果在探月时遇到月食,嫦娥照不到太阳光怎么办?”听到“小小科学家”提出这样专业的问题,台上的首席科学家显得特别激动,连声鼓励、夸赞。
记者了解到,现场有11名小学生来自上海黄浦区光明小学的“红领巾火箭协会”。他们的科技辅导员邵敏告诉记者,学校2005年组织这些航天积极分子成立了“登月预备队”。学校与上海市宇航学会挂钩,聘请科学家为客座教授,定期举办讲座,并开展科普活动,为社区居民宣讲航天知识。
1日晚的演讲过程中,“登月预备队”的学生向欧阳院士致词、敬献红领巾并赠送了一只他们自制的火箭模型。年逾古稀的欧阳院士,这个几十年来研究外星体的科学家,举手过头,向小学生还礼。
两天的演讲中,在座的有不少上了年纪的科技人员,离退休的老科技爱好者。一位用字条提问“月球上是否有日期变更线”的老人,称自己是“半个世纪的天文爱好者”。
老工程师李继荣,手中拿着一个嫦娥探月工程主题系列信封,上面印有老人写的一首诗:“苍苍崇山峻岭,我就是那一个;茫茫戈壁沙漠,我就是那一个;蘑菇云升,卫星升空,神舟飞天,我就是那一个;嫦娥奔月,我就是那一个……”讲座结束时,纪念信封上多了欧阳院士的签名。
在文汇讲坛,年逾古稀的俞包象老人,向探月工程敬献字画,其中一横幅上书写的“嫦娥奔月”四个篆书大字,有如苍穹中的虬龙,令在场人士浮想联翩。
担负未来的莘莘学子 聆听1日、2日讲座的有一批来自复旦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华东师范大学等高校的大学生。他们向欧阳院士提出的问题更加专业:我国探月计划的先进性体现在哪里;在深空探索方面,我国与美国相比,在理论上的差距是否也和在实践上的差距那样大;嫦娥一号完成使命后,有可能会选择撞月,我们有没有专门的科学项目完成撞月,这个撞月是随机的还是有特定地点……
欧阳院士在耐心回答问题的同时,多次对大学生们表达期盼。他说,探月工程的实践使他感到,在未来的科技实践中,个人英雄主义虽然也是必要的,但是更需要发扬集体英雄主义,学会团队协作,大学生们要在未来“科学的大实践中提高思想境界”。他还表示,搞科学的人需要有工程上的素养,而学工程的也需要科学研究上的素养,两者需要交叉。
欧阳院士在回答复旦大学著名历史地理教授葛健雄有关我国探月工程的深远意义时提到,中国在探月工程中培养了大批的人才,在实践中锻炼成长的人才是经得住考验的。
他透露,探月工程的主力是三十多岁的人。欧阳院士的这番话,是和众多的嫦娥攻关项目相呼应的。记者从参加研制激光高度计的中国科学院上海技术物理研究所了解到,该所参加激光高度计的研制队伍,平均年龄不到三十岁,参与其中重大项目的博士生有不少仅有二十多岁。
让公众共享探月成果 在两天的讲座中,一名天文系大学生和上海天文台佘山科普教育基地科普主管汤海明都问到欧阳院士,嫦娥一期探月工程是否有配套的科普项目出台,如果没有,第二期是否能设立科普目标。
欧阳院士表示,嫦娥工程目前还没有科普目标,并不是不重要,而是因为科普的材料还需要从科学资料中提炼,现在的专家委员会里确实也没有科普委员会。他说:“我们下一步一定更好地思考如何实现这个目标,而且不能等待嫦娥第二期工程,这对于提高全民素质是很重要的。”
著名的天文学家、中科院院士叶叔华女士长期关心嫦娥一号工程,并在测控技术上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在“文汇讲堂”,她向老朋友欧阳院士提出了有关嫦娥工程进一步向公众公开的建议。
她提问道,日本准备在媒体播放月球上看到的地球图像,我们今后怎样用技术方法影响大家,持续地“吸引大家的眼球”,比如能否将嫦娥上播放的歌曲播放给公众收听。欧阳院士非常欣赏叶叔华的建议,他说:“我建议广播电台、电视台至少可以每天播一两首。我们还要公布月球三维立体图像,月壤的探测、月球上各种元素的报告也将陆续公布。我们将持续不断地把成果向公众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