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素描为马国英绘
中国人民大学“中国大学校长素质研究”课题组进行的调查显示,我国大学校长的平均任期为4.1年,而美国的大学校长任期为12.2年。课题组认为,过短的任期,将导致一些校长不思进取,或者只注重短期利益,不利于大学特色的形成和办学质量的提高。
一些专家把中国大学校长的短任期现象,归结为当前实行的校长任期制。我也曾一度认为,大学校长的任期过短制约了校长们大展拳脚。可是,最近与多位大学校长接触后发现,这并不符合实际。
一些校长坦言,如果一个人在校长岗位上真干上10年、20年,他肯定会被认为没多大出息。他们的想法是,干完第一个任期,在第二个任期内,如果有可能的话,就要实现新的发展。
这种想法,道出了问题的实质。目前,我国大学校长按不同的学校层次,分别对应不同的行政级别——副部长级、正厅级、副厅级。如此挂钩,在社会舆论看来,大学校长首先是官员岗位,其次才是教育管理岗位。因此,如今任命一所大学新校长时,人们议论最多的似乎是人事安排而非办学理念,一些人甚至开始预测他下一步能当上什么官。
在“官本位”思想的影响下,行政职务显然比专业技术职位更吸引人。这就不难理解,我国大学校长在黄金年龄段离开校长岗位后,大多不是回到学校普通教授岗位,去重新做学术研究、搞教育教学,而是升迁到了各个与教育有关或无关的岗位上。
这样的价值取向,目前已经深入大学的许多层面。为什么一名教授愿意放弃自己的学术研究,去应聘一个正处、副处,甚至正科岗位,并努力去走行政发展之路?为什么一个教授担任某个研究所的所长,总觉得没有发展、没有出息,总是想着能当上系主任、副院长、院长?原因大抵在于此。
如何使教育理想、学术理想得以生长,建立现代大学制度,这是我国高等教育面临的一个重大问题。
(作者为上海交通大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