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布鲁塞尔欧盟总部几天访问回来,对欧罗巴的喜爱似乎是回来以后才更强烈,如同布鲁塞尔的巧克力,回味比含在嘴里的时候更悠长可爱。
布鲁塞尔的大广场被称为“欧洲最美丽的广场”,这个所谓的“大广场”,一定会让好多中国人笑弯了腰,随便一个县里的广场也比它“宏伟”不知多少倍。
但是,当你站在夜晚的寒风细雨中,看着绚丽多变的灯光,随着音乐的韵律,如同一个交响乐团的不同乐部,在百年教堂的墙上错落有致地游弋出完美的旋律,简直与一个交响乐团别无二致,而或蓝或紫的小灯,在夜空中从教堂,从圣诞树上,拉出绚丽而精致的弧线,那种震撼和感动,却只能无言,只感觉心中柔情,与这夜空融为一体。从那以后,我就痴爱上了《今夜无人入睡》,世界三大男高音都曾演绎过,个人最爱卡雷拉斯版。
但是,我也并不会像很多去看了欧洲建筑就大叹故宫没什么了不起的人那样。我始终认为,因为我们生活在这种文化和环境中,难免对自己太熟悉的事物有一点“审美疲劳”,一旦有一天撞见同样震撼却完全不同的美,新鲜感自然会让你对眼前新的事物更偏爱一些,所以欧洲人到了中国也没有不赞叹我们的文化和建筑的。一位普通的欧洲人听说我来自北京,就睁大了眼睛颇有些激动地说:“我今年夏天刚去了北京,那个城市太美了。”其实身在全球化时代,我们随时都要准备接受各种“不同”带来的冲击,明白这世界本身就是各种“差异”组成的精彩,承认别人的好,也懂得自己好在哪里。
布鲁塞尔的“特产”就是巧克力。随便一个品牌,就差不多有上百年历史。极甜,极腻。在有一百多年历史的店里品尝到历史最悠久、最有名的品牌,甜得我午饭都不想吃了。然后去喝当地啤酒,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酒店,门牌都没人注意,却是很有名,只有当地人才找得到。里面却别有洞天,酒的味道不错。这里很多酒吧都有自己有特色的啤酒。
有一件事比较奇怪,那里的桌子椅子都很小,人高马大的欧洲人照样把自己圈在里面也很自在。地铁通道、电梯间、酒吧楼梯,也全都极窄。也没什么高楼,而且城市有规定,相邻的两个楼必须采用不同的风格,不许长得一样,当然不管怎么变也都是典型的欧洲风格。我觉得这显示出欧洲对多元化的确是很重视的。欧盟所有文件也必须提供所有27个成员国的22种官方语言,新闻发布会要同时提供22个语种的同声传译。找到译员并不难,这里面体现的对平等和透明的看重让人印象深刻。在这里,你得听懂各种奇怪的口音的英语,虽然不会法语是不太方便,但会英文还是能“生存”的,所以多元里面又有些共同的东西。
在滑铁卢,由于风雨大作,我们无法登上作为胜利者的威灵顿公爵为“威镇”法国而铸造的铁狮峰,只看了沙盘模拟和电影,据说法国人是从来不到这里来的。我常想:中国人想到拿破仑时,多有为英雄叹息之意,却不知欧洲人作何感想。到此一游之后,感觉欧洲人似乎也是这样。这里的纪念品全是关于拿破仑的,作为胜利者的威灵顿,却被人遗忘了。电影以两个时空交错中的少年的视角,重现了当年的金戈铁马,没有对历史作出任何评价,只有在现实与历史中奔走的少年迷茫而惊骇的脸,似乎在告诉人们当年这场为争夺欧洲霸权的战争的残酷。
在那里没法逛街,因为我们六点才下课,可是商店最晚七点半就关门。等我们跑到商业区,还没看清楚卖的是什么就开始闭店了。我好奇地问跟我们交流的一位当地记者:你们晚上都跑哪去了?他说:在饭馆、酒吧、剧院。
我们去的时候,比利时已经有半年处于无政府状态了,法语区和弗来芒区闹分裂。但看来老百姓的生活并没有受太大影响,还是该干嘛干嘛。当然,也不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比如,油价涨得这么高,本来有油补的,这阵子就没人管了。但至少还没有发生暴力冲突,而且普通人其实对政治并没有那么敏感,一位来自弗兰芒区的人告诉我,其实两族通婚都不少见,他也相信最后一定会有一个“政治解决方案”。
不过布鲁塞尔也有很多缺点,比如比较脏,也有乱吐的,更多的是乱扔烟头和在不该抽烟的地方抽烟。但好在卫生间都很干净。
我每次去一个地方总要去坐坐当地的公交车,这次很遗憾没时间坐,留着下次吧,有遗憾,便有再去的理由。因为你要真正了解一个地方,几天的时间是绝对不够的,不但要有时间,还要用心观察,并且有当地普通人的体验。只待了几天就以“专家”自居大谈某地怎么样是不负责任的。往往时间越长,你反而越会觉得有好多“不懂”。所以这浮光掠影的印象,只当是从那里带回来的一小块巧克力,希望能带给读者一点点“那里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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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郭扬)